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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3页）

&esp;&esp;“可以的，你随意。”

&esp;&esp;陈清雾偷偷看去一眼，见孟弗渊微微躬身，手臂轻撑着膝盖，目光正注视电脑屏幕，她便稍稍松了口气。

&esp;&esp;她戴上一副劳保手套，一点一点拣出窑炉的碎片，丢进垃圾桶里。

&esp;&esp;细碎繁琐的工作，即便没有有意拖延，也花去了不少时间。

&esp;&esp;全部收拾完之后，陈清雾将垃圾袋打结，拎到工作台去，裁下一段黄色警示胶带，拿油性记号笔写上“小心陶瓷”。

&esp;&esp;做这些的时候她脑袋空了一下，因为意识到这是孟弗渊的习惯。

&esp;&esp;她往茶几那儿瞥去一眼，还好，孟弗渊似乎沉浸于工作，并没有注意到她这儿。

&esp;&esp;她将垃圾袋拿到门口去，和明天要扔掉的快递纸箱堆在一起。

&esp;&esp;听见雨声好像小了，转头往玻璃窗外望去，雨势确实已然减弱。

&esp;&esp;转身去洗了个手，回到沙发那儿。

&esp;&esp;孟弗渊也就在此刻阖上了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说自己准备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esp;&esp;“……嗯。”

&esp;&esp;陈清雾跟在孟弗渊身后，走到门口，拿起立在门框边的雨伞递给他。

&esp;&esp;门打开，扑面一阵潮湿的凉风。

&esp;&esp;孟弗渊走出门，揿下按钮，伞“嘭”的一声撑开。

&esp;&esp;“……开车回去注意安全。”陈清雾叮嘱。

&esp;&esp;孟弗渊点了点头。

&esp;&esp;他迈下台阶，到最后一级，转身。

&esp;&esp;雨伞稍稍抬高，镜片后的目光望向她，仿佛是毫不紧要，随口提醒的语气：

&esp;&esp;“刚刚是31秒，清雾。”

&esp;&esp;

&esp;&esp;孟弗渊收伞坐进驾驶座，车窗外雨声淅沥。

&esp;&esp;他在这个夏天即将结束的雨天凌晨点燃了一支烟，只抽一口，就这样夹在指间。

&esp;&esp;呼吸始终无法平复，他低头自顾自地轻笑了一声。

&esp;&esp;仿佛劫后余生。

&esp;&esp;当初意识到自己对弟弟的“女友”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时，是怎样一种惊骇又自厌的心情，实话说已经有些模糊了。

&esp;&esp;这么多年已然适应了这种无望，有时候对痛苦都只有一种习惯以后，平静的麻木。

&esp;&esp;知道祁然和清雾从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之时，他也并未第一时间想要“替补上位”，甚而起初只有弥合二人关系的打算。

&esp;&esp;但人不可过分高估自己。

&esp;&esp;他起初一直相信，自己对陈清雾的喜欢，应当会随着距离的进一步疏远，或者有朝一日她跟祁然婚事落定，而渐渐变得淡薄。

&esp;&esp;但自她来东城以后，数次接触。

&esp;&esp;坚强与脆弱的矛盾体，不适宜的倔强较真，以及投身事业的熠熠生辉……她的一切，比他远观时更具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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