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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我吃。”王斑扭脸朝门外望，见赵琪已经走远，这才压低声量问：“赵大哥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不大高兴。”

&esp;&esp;“没怎么，拿钱去赌了。”

&esp;&esp;青娥若无其事弯腰打酒，王斑又望一眼，“那可不是赌坊方向，赵大哥这是要往哪儿去？”

&esp;&esp;“噢，他往河边去，那儿又有地方睡又有地方赌，还不是跟回家一样舒服？昨晚上就没回来，没钱才来找我要。”青娥起身将酒壶封上，递还给王斑，“好勒，二两罗浮春，又多赠了哥儿你一勺。”

&esp;&esp;王斑一听，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赵琪脖子上的那几颗大红斑点竟是这么来的，于是赶忙提上酒壶，回府禀报。

&esp;&esp;冯俊成初四照常在家，温习书本，今儿风向还巧，将老祖宗院里小戏子们做戏的响动，连带着花香一并送进窗寮，若有似无，使人越发昏沉，手托腮昏昏欲睡。

&esp;&esp;却道王斑还未来得及将他叫醒，老夫人院里便有婆子来请，叫他也歇一歇，去吃盏茶点一折戏。

&esp;&esp;冯俊成赶过去，就见白姨娘红着脸在老夫人身侧站着，老夫人一面拍打她的后背心，一面与她细声说话，很是热络。

&esp;&esp;董夫人则默不作声坐在另一侧，端茶啜饮，见冯俊成来了，立刻绽笑，抬手将他招呼，“快来，你白姨娘有喜事要说与你知道。”

&esp;&esp;冯俊成目露喜色，来在白姨娘侧畔，白姨娘面露赧色，没有直言。

&esp;&esp;老夫人笑道：“俊成，你来的正好，我正和你姨娘说，让她管你要一件小玩意，摆在屋里，压在枕头底下。”

&esp;&esp;他是举子，之后少说也得是个进士，这时候讨要他一件物品，能是为讨什么彩头，自然图个儿孙福气。

&esp;&esp;冯俊成惊喜看向白姨娘平摊的腹部，“姨娘，你可是有好事在身上了？”

&esp;&esp;白姨娘朝他微笑颔首。

&esp;&esp;老夫人道：“她可瞒了我们两个月呢，怕日子小了不做准，到现在才说出来。”

&esp;&esp;“是啊。”董夫人在旁也笑着接了句，“要早些告诉我，我也好早些派人安排，你的膳食起居可不能照往常一样了，我房里婆子伺候过我两次月子，便叫她这段日子都到你院里伺候。”

&esp;&esp;老夫人拉过冯俊成的腕子，在手里拍拍，“俊成，你想白姨娘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esp;&esp;冯俊成朗然一笑，“弟弟妹妹都好，我都教他们读书识字。姨娘，你等着，我过会儿叫人送一套我的文房四宝到你屋里。”

&esp;&esp;等散了戏，董夫人回进院里，端腰在塌上坐下，分明只是坐着看了一场戏，却十分疲乏。身侧婆子点了炭盆，又净手迎上来，拿个玉锤给她敲腿。

&esp;&esp;听董夫人长吁短叹了两声，婆子手上轻柔，低声问：“太太有烦心事？”

&esp;&esp;董夫人倒不是个掺杂坏心的，淡淡道：“她都三个月身孕了，我可不就烦心了么，是个女孩儿倒罢了，要是个男孩，将来我们冯家不就多个小爷，虽为庶出，但也是老爷亲生的儿子，要说俊成一点影响不受，是不可能的。”

&esp;&esp;“咱们少爷是长房嫡子，将来入朝为官还有大好前途，即便她生个少爷，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太太您何必忧心呢。”

&esp;&esp;董氏搓搓冰冷的手背，两眼轻飘飘望着辟啪作响的炭盆，半点不觉得温暖。

&esp;&esp;“说是这么说……可叫我不忧心也难。”

&esp;&esp;她是当家主母，同样也是个渴望丈夫关爱的女人，老爷这个岁数和白姨娘又得个孩子，她却守活寡似的度日，就连婆子问她烦心什么，她也不敢吐露心声，只敢说是为了俊成。

&esp;&esp;就好像一说出来，她这个正室夫人的头衔，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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