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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3页）

&esp;&esp;她这么一说，底下求饶声瞬间此起彼伏。

&esp;&esp;我疲惫的摇摇头，周浣娘见状打圆场道：“姐姐，若是把她们统统拘走受刑，谁来服侍裴更衣？既然裴更衣有意饶了她们，想必她们也懂得知恩图报，以后再不敢了。”

&esp;&esp;云意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宫人们，森然道：“也罢，留着你们的命好好伺候裴更衣。若是有不服气想吃廷杖去暴室的，只管再来偷！”

&esp;&esp;李顺跟人拖了玉樱下去，又有宫人上来收拾了碎杯渣子。棠璃新沏了茶奉上笑道：“二位娘娘消消气，试试我们更衣从家里带来的茶！”

&esp;&esp;云意接过笑道：“说来我也太不沉稳了，过来一趟便闹得鸡犬不宁。知道的说我是真心为了妹妹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到慕华馆砸杯子显威风来了！”

&esp;&esp;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唯独我心中不畅，脸上只淡淡的。

&esp;&esp;云意撇头瞄见了，唇边笑意渐渐隐去：“妹妹。”她执了我的手道：“妹妹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了？”

&esp;&esp;我因想着人心难测才不免悲春伤秋，并非与云意置气。现见她问起，忙收了脸上的阴霾道：“这是说哪里话，姐姐雷厉风行，我羡慕都羡慕不来，怎么会生气？”

&esp;&esp;“那你？”

&esp;&esp;我扯起一抹苦笑道：“只是感慨罢了。我自问待这些人不薄，没曾想私底下居然把我当成了好糊弄的傻子。”

&esp;&esp;云意望着殿外稀疏的雨滴，淡淡道：“这算什么？若是你得了皇上的宠爱，见识的稀奇古怪事儿才多呢。你也不必为了这种人生气伤神，我刚来的时候，那些人欺负我家里没有达官贵戚，也变着法子折腾过好多次。妹妹你也知道我是不服软的人，狠狠的惩治了几回才好了。也怪不得我现在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究竟是这宫廷容不得软弱的人。”

&esp;&esp;她缓一缓，又说：“浣娘是皇上南巡时带回来的，皇上也不是不宠她，只因家世微薄，进宫两年多还是御女，竟然一阶未进。底下人先前也是阳奉阴违，兼之其他妃嫔排挤，她当时的日子竟比你眼下还难十分。”

&esp;&esp;周浣娘侧过脸去，约是想起以前的事，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esp;&esp;云意勉强笑道：“好在浣娘心地单纯，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并未在心里腹诽，所以圣眷并未减退。云台馆离她的揽春所不过一箭之地，我来了之后与她十分投缘，时常互相照应，现在渐渐也好多了。如今你来了，又添了姐妹，今后更要守望相助，多加照拂才是。”

&esp;&esp;我一一应了，她二人又叮嘱好好养生，又敲打宫人不得怠慢，直坐了半日，才起身去了。

&esp;&esp;待她们走远，棠璃笑道：“沈更衣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越发干练了。”我望着远处消失在雨幕里那一素一艳两个窈窕身影，怅然若失。

&esp;&esp;我自进宫之后便没出过慕华馆，两个多月，便是没病也闷出病来了。棠璃见我每日烦躁不安，也很是焦虑。

&esp;&esp;又过了几日，雨势渐渐有停息的趋势。

&esp;&esp;棠璃从内庭司果膳领了时令鲜桃回来，见我怏怏的歪在贵妃榻上，举起托盘便半跪在我面前笑道：“这是从南粤进贡的蟠桃，想是敏更衣吩咐过了，除了云台馆、慕华馆、揽春所各有五个之外，别的馆所都没有，只有各殿娘娘们才有。更衣尝尝！”

&esp;&esp;“物以稀为贵，姐姐倒是时常想着我。”

&esp;&esp;我拿起一个桃子，突然又没了食欲，只怔怔的用力捏着，汁水渗了出来，我却浑然不觉。锦心正给我捶背，见状道：“小姐多少吃一点吧，入宫之后越发瘦了，要是老爷和二爷知道了不晓得有多心疼！”

&esp;&esp;她蓦地提起裴少庭，恰似一双利爪在我快要结疤的伤口上狠狠的挠了下去，又慢条斯理的揭去面上那一层皮，再均匀的揉上一把盐，那又痛又涩的滋味让我嘴里发苦，禁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esp;&esp;棠璃见我脸色苍白，忙斥道：“混说什么，还不给小姐拿水净手去！”锦心吐吐舌头忙忙去了，棠璃放下托盘，踌躇着低声道：“小姐莫非还放不下么？难道小姐忘了最终他也没有回应……”

&esp;&esp;我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就在她这一句话之间化为乌有，满腔的萧瑟索然。是啊，那个寒夜，最后的机会，他到底也还是没有来。他宁愿我孑然一身离开，也不愿意用公正的心去思考原谅。放弃我，就像放弃一盘未下完的棋局，放弃一副未收笔的丹青。

&esp;&esp;说到底，我在他心里，不过如此之轻。

&esp;&esp;我怔了半天，起身走到窗前，雨势愈来愈小，我突然渴望那种雨丝拍打在脸上的冰凉感觉。遂转身道：“我要出去走走。”

&esp;&esp;锦心正端了一盆温水进来，见我脸色肃穆，想劝又不敢劝，陪笑道：“即便要出去，也先盥了手，披件衣服。”我不语，仍由她们服侍着。临了套上一件月白色掐丝蔷薇天蚕纱罩衣，棠璃举着罗伞，陪我迈迈时运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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