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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阿皎，还记小秋吗？”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帮她回忆，“你从前可是最心疼她的，她病了，你几夜都不肯合眼，一定要陪着她，看着她好起来。”

&esp;&esp;末了他还要添上一句：“你以前对我都不及对小秋好。”

&esp;&esp;段云笙的大哥早年战死沙场，她大嫂又因思念亡夫，思郁过度常年缠绵病榻。侄女小秋便一直与她一道养在段夫人的院子里，可以说是她看着抱着长大的。

&esp;&esp;就连小秋因他爱她？

&esp;&esp;昙音走进内殿时，就见段云笙席地坐在幽静深邃的宫室中的墨玉矮圆桌旁，手中握着一方软帕，正垂着眼温柔细致地替小女孩擦拭手上的细小的擦伤。

&esp;&esp;自雕花的窗屉间透过的一缕光，轻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映照的如晶玉一般剔透柔和。

&esp;&esp;“好了，没事了。”她轻声安慰着小女孩。

&esp;&esp;在感应到昙音进入内殿之后，她也只是将目光略略往昙音进来的方向过了一眼，仍旧低头着替小女孩处理着伤口。

&esp;&esp;为小女孩清洁了伤口之后，段云笙将软锦搁在身边的矮桌上，指尖凝出一丝仙力抚平了女孩掌心的擦伤，然后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化出一个极柔善的笑，蔼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小女孩睁着圆圆的眼睛抬头望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怯怯糯糯地答道：“我我叫阿元……小秋，段君秋的小秋。”

&esp;&esp;听到小女孩这么说，段云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颊，叫了她一声：“阿元。”

&esp;&esp;小女孩听到她这样轻柔的叫自己的名字，一下子便红了眼眶，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却又不敢哭出声来。

&esp;&esp;“怎么了？”段云笙忙拿起软帕替她擦去眼泪，轻声细语地安慰她道，“是不是想家了？”

&esp;&esp;叫阿元的小女孩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重重地摇了摇头：“他们，他们说阿元以后不准再叫阿元，阿元要叫自己小秋，也不准说想家，要，要永远和小姑姑在一起……”

&esp;&esp;段云笙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轻轻叹息，怜惜地握起她的小手，放柔声线对她说道：“阿元就是阿元，不是小秋，也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阿元，不需要和小秋的姑姑在一起，阿元有自己的家人，对不对？”

&esp;&esp;听到她这样说，小女孩睁着泪眼，呆呆地望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哇地哭出了声，边哭边道：“阿元好想阿娘和阿爹，阿元好想回家……”

&esp;&esp;段云笙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阿元会回家，会见到阿爹阿娘的……”

&esp;&esp;“可是阿爹和阿娘，他们……他们都死了啊……”

&esp;&esp;小女孩越哭越大声，段云笙便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大哭，只是默默抚着她的背脊，静默地陪着，一直到小女孩苦累了，伏在她怀中困倦地睡过去。

&esp;&esp;昙音站在内殿门口的屏风旁，一直就这么静声等候着，直到段云笙将哭累了睡着的小女孩抱到床上放下之后，他才轻着脚步入内。

&esp;&esp;段云笙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挥手在床榻上施加了一个小小的隔音术，免得小女孩被他们的谈话惊扰睡梦。

&esp;&esp;“坐吧。”段云笙转身走过来，指了指圆桌对面的锦垫。

&esp;&esp;昙音合手行礼，走到她所指的锦垫上盘膝落座，视线却在她之前坐的锦垫后边地面上的血迹上落了一瞬。

&esp;&esp;“檀越，殷居士让小僧来为檀越治伤。”他合着双手，诚恳地说道。

&esp;&esp;段云笙浅淡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esp;&esp;昙音明白她这是拒绝的意思，想起殷九玄的话，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熟睡的小姑娘，开口道：“檀越既然知道这位小施主并非檀越故人，为何还要救她？”

&esp;&esp;段云笙看了看他，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救了阿元，说明她怜悯之心未死，既然如此，他便希望她同样也怜悯苍生，成全他的一番苦心。

&esp;&esp;她沉静着眼看一眼面前的这张清隽慈悲的面孔，又看了看他手腕脚腕上缚着的锁链，并不想为难他，平淡地据实已告：“我救不了法师想救的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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