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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2页）

&esp;&esp;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伤疤却不会轻易的消失，它们狰狞而张牙舞爪的盘踞在谢乔乔手肘内侧，附着在起伏的肌肉群之中。

&esp;&esp;谢乔乔语气一如既往，平淡而冷静的陈述句：“很早之前就被挖掉了，凡人觉醒灵根约莫是在五六岁左右——大概就是那时候被挖掉的吧。”

&esp;&esp;“……为什么，被挖掉了？”

&esp;&esp;“灵根是可以移植的，所以很值钱。”谢乔乔把衣袖放下来，低头抚了抚袖子上褶皱，道，“空有灵根，没有功法，同样不能入道。所以每年都会有镇子上的富商来村里给小孩儿测灵感，除了天赋好到觉醒灵根即刻入道的绝世天才，其他人的灵根都被会标价售卖。很多家境富足的人会买。”

&esp;&esp;张雪霁：“我记得那些中洲的门派——”

&esp;&esp;他原本还想问的，但话说到一半，张雪霁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可笑，沮丧的闭上了嘴。

&esp;&esp;真正耀眼到无法被遮挡的天才又能有几个？

&esp;&esp;大多数人只不过都是‘有天赋’而已。只是一点天赋，哪里值得那些大门派翻山越岭的去寻找？人间多的是捧着金银财宝和‘有天赋’的人。

&esp;&esp;张雪霁躺在台阶地板上，他的手还拉着谢乔乔的手，太阳很晒，但谢乔乔的手是冷冰冰的。他仰起头闭着眼，问谢乔乔：“当时——怎么就想到要把灵根挖了卖掉啊？”

&esp;&esp;谢乔乔也学着他躺下来，但她没有闭上眼睛。

&esp;&esp;修道者的□□能力很强，她直视太阳时也可以睁着眼睛。她皱着眉，思考，回忆——张雪霁偏过头，睁开眼，看见谢乔乔的侧脸。

&esp;&esp;太阳光把她的脸照得很白，翘起的眼睫毛好像也变成了金色的，温和的发着光。

&esp;&esp;她思考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回答张雪霁：“忘记了，应该是不太重要的事情。”

&esp;&esp;谢乔乔没有撒谎。

&esp;&esp;真的是忘记了——大约是不重要的理由——也有可能是被骗了——谁知道呢。她那时候还很小，能理解的事情太少太少，却好像总是在被骗和被放弃。要说理由的话，谢乔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esp;&esp;可能因为她的性格不大讨人喜欢吧。

&esp;&esp;阿娘是这么和她说的。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张小狗吵架、亦师亦父

&esp;&esp;张雪霁心里压抑得厉害，难受，又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难受。他还牵着谢乔乔的手，手指顺着她小巧的手掌，掌根，然后摸到她手腕上的伤口。

&esp;&esp;都是很久之前的伤痕了，摸上去有点粗糙，起伏不平。

&esp;&esp;道载学宫是明令禁止灵根移植的，张雪霁自己也对灵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所以一直不清楚移植灵根在下层修真界中是如此盛行的事情。

&esp;&esp;盛行到一个孩子也知道灵根很值钱，可以换钱。

&esp;&esp;小孩子哪里知道灵根的价值呢？他们就像是现代那些偏远地区宁愿下田种地也绝不去学堂的小孩，成长环境注定了他们只能看到眼前，根本想不到‘未来’这么远的事情。

&esp;&esp;这些东西张雪霁当然都是知道的。念书的时候资料上面有写，在学宫学习的时候，也有偏远地区的同学感叹过类似的事情；但知道归知道，张雪霁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感受到那种被大环境推着，除了绝路而完全看不见另外一条出路的感觉。

&esp;&esp;他自始至终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与这个世界上的人感同身受过任何的情绪。

&esp;&esp;谢乔乔偏过头，疑惑的看着张雪霁。

&esp;&esp;张雪霁抿了抿唇，松开她的手腕——他小声：“我没有在占你便宜，就是……想摸一下你的伤口。”

&esp;&esp;谢乔乔：“嗯，我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发传单吗？”

&esp;&esp;她举起自己手上的那叠宣纸，有些疑惑的问张雪霁。

&esp;&esp;张雪霁看着那叠宣纸，终于想起了他们是来办正事的。他从谢乔乔手上拿过那叠宣纸，将它们塞进自己袖笼中：“等我们发完这些传单，黄花菜都凉了。鲛人女王不是希望我们打入黎明会内部，帮她寻找煽动鲛人逆谋的罪魁祸首吗？那她也不能白拿好处——想办法联系上她，让她通知她的护卫队当一下演员。”

&esp;&esp;“上次新抓的那批黎明会成员还没到杀头的时候，我们假装被护卫队抓进去，然后带着那批人逃出关押之地。救了这么多同胞，他们肯定会带我们去见更高级别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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