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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闻雪时嘴边的笑意开始变得不太自然。
&esp;&esp;他当即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含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戒烟失败的事?”
&esp;&esp;“昨晚夏乐游和我对戏时顺嘴提起的,他说我们三个去吃饭那会儿,你还在戒烟。”娄语刻意摆出的漫不经心在这一刻消耗完毕,心跳陡然变快,看着他,“你还说了一些不该跟他说的话,是吗。”
&esp;&esp;闻雪时刚放下的杯子又握回手中,像品茶似的抿了一口,半晌仿佛才像回忆起来这事儿,沉吟道:“好像确实不小心漏了一嘴。”
&esp;&esp;娄语抿了抿唇:“你不是不小心的人。”
&esp;&esp;房间变得很安静,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以及杯底轻轻敲击在桌面上的声音。
&esp;&esp;闻雪时放下杯子,说:“对,我是故意的。”
&esp;&esp;娄语呼吸微滞,那杯子放下去的地方好似是她的心脏,被轻轻碰了一下。
&esp;&esp;“……为什么做这么多余的事?”
&esp;&esp;闻雪时听后喃喃地笑:“是啊,为什么。”
&esp;&esp;见他这样,娄语支起来的力气突然泄下去,拿起桌上的飞页:“算了,先对剧本吧。”
&esp;&esp;闻雪时却突然说:“小楼,我今年三十二了,很快要到生日,也就是三十三。”
&esp;&esp;娄语听到陡然变了的称呼,拿着飞页的手微颤,嗯了一声说:“这我知道。”
&esp;&esp;“夏乐游今年才二十四吧,我快大他十岁。”他向后陷进沙发,“二十四岁,很好的年纪……那个时候,我还和你刚刚在一起。”
&esp;&esp;娄语放下剧本,认真地听他把话讲下去。
&esp;&esp;“那个时候,我们挤在这个客厅都不到一半的房间里,一起投模卡,一起因为得不到消息互相安慰给对方煮东西吃。那年唯一一次旅行是去了趟草原,虽然我很想带你出国,想带你重新去阿维伲翁,但两个人一起去……钱还是有点勉强。最后我们租了一辆车去草原,我开着,你睡在我旁边,那天云朵很多,显得天空很高,但你很低,就在我旁边伸手可以摸到的位置。”
&esp;&esp;“分开的这些年,我总是会梦到这个画面。”
&esp;&esp;娄语听着,眼睛不知不觉泛酸。
&esp;&esp;“你看,我们好像曾拥有很多一种叫青春的东西,是我和你一起度过的。”他说,“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能给你这种东西了,可别人还有。这是进组这段日子,我无比清晰意识到的一件事。这些年我们不见面,时间好像还是凝固的。可是时间根本一直往前走,很多东西都变了。”
&esp;&esp;他的声音竭力平静,但仍微微发抖。
&esp;&esp;她看着他,他坐姿如此好看,表面风轻云淡,但说出的话却姿态好低,低得让人难过。
&esp;&esp;更难过的是,这个人焦虑的东西,好像和自己隐隐约约是一样的。
&esp;&esp;他们在流逝的时间里逐渐变成两块石头,于是都认为对方也许会更喜欢滚烫的,柔软的心脏。
&esp;&esp;可也许,只有两块冷硬的石头之间才能擦出温暖的火焰。
&esp;&esp;娄语湿润的眼睛弯了起来,很缓慢道:“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很多东西如今我也没办法给你了。我不会再笨头笨脑,也不会再词不达意,那些你从前在我身上喜欢的特质,好像都慢慢不存在了。”她摸了下鼻子,掩饰住情绪,“但那些东西,你还是可以从别人身上找到的。”
&esp;&esp;“别人?谁?”他反应过来,“……冯慈?”
&esp;&esp;娄语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esp;&esp;“就拿那天吃饭举例子吧。你知道你看到她,自己露出过怎样的笑容吗?”
&esp;&esp;他摆出回想的表情,神色微怔。
&esp;&esp;“难道你那天……”
&esp;&esp;娄语仓皇地截住他的话:“也许是我太敏感,但我觉得多多少少有一点吧,她有点像过去的我。我自己有这样的感觉。你没有吗?”
&esp;&esp;闻雪时笑,毫不犹豫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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