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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3页）

&esp;&esp;阳光照在头顶上，汗水顺着额头留到面颊。

&esp;&esp;他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声音，“勇毅侯及其七子已死，尸身就在城外白石观，皆为儿子所杀。后者强掳良家女，企图行不轨，前者教子无方，纵容生事，言行无度，辱骂皇家颜面。儿子”徐慨语气很平缓，如同陈述着旁人杂事，“儿子，皆一刀毙命。后又查，白石观为京中勋贵世家行苟且之事大开方便之门，挂羊头卖狗肉，以道家清净为幌子，实则内里污垢连天，儿子一怒之下便烧了白石观。”

&esp;&esp;徐慨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捧过头顶，“这是白石观近年来与勋贵豪门私相授受的账册。”

&esp;&esp;魏东来迈步接过。

&esp;&esp;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esp;&esp;什么时候也没有。

&esp;&esp;徐慨不敢抬头。

&esp;&esp;他对这个父亲知之甚少。

&esp;&esp;也不如两个哥哥讨他喜欢。

&esp;&esp;他从小便不亲近父亲，一来是千秋宫嬷嬷的教导，君重于父，子轻于臣，他与圣人虽是父子，却更是君臣，不可仗着血缘有半分僭越，二来是两个哥哥占据了父亲所有的视线和关注，他性子冷淡，不屑于亦不善于做此事、出此言。

&esp;&esp;儿子与父亲，渐渐就淡了。

&esp;&esp;他不知，今日之举，是福是祸。

&esp;&esp;可他知，无论是君是臣，他都不应有所瞒骗。

&esp;&esp;徐慨跪得笔直，面色半分未动。

&esp;&esp;隔了许久，方听见圣人几声舒朗的笑。

&esp;&esp;“原以为是甚大事。”圣人笑了笑。

&esp;&esp;魏东来顺势将徐慨扶了起来。

&esp;&esp;徐慨撩袍站定，低着头，既不以圣人的笑而释怀，也不以琢磨不透圣人的态度而忐忑。

&esp;&esp;圣人看了看他，笑着让魏东来再搬一个杌凳，“坐吧。在太液池边站久了吧？朕看你额头上、背上全是汗。”圣人随手将那本账册丢到一边，笑容敛了敛，“杀了就杀了，人死了也复不了生。裴家这些时日，确是太狂妄了些——靖康翁主都哭到太妃跟前，裴家那老太太还敢放出狠话”圣人微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嘲意，“靖康翁主是老太妃的外孙女，身上流着徐家人的血！裴家竟也敢压着头欺负！今儿个不死，明儿个也有人给他收尸。”

&esp;&esp;这是徐慨油焖野鸡（中）

&esp;&esp;圣人不说话了。

&esp;&esp;徐慨也不说话了。

&esp;&esp;魏东来心里头有些好奇，非常抬起头来看看——这位冷面冷肠的主子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esp;&esp;和皇帝单独说话的机会，纵使是皇子凤孙，也是少之又少！

&esp;&esp;老二老三那两个，一个说话条条是道，一个行为撒娇卖痴，更别提几位公主，恨不得琴棋书画、歌舞评弹全都在皇帝跟前日日来上一遍，生怕皇帝把自个儿忘了

&esp;&esp;这位爷是个奇的。

&esp;&esp;圣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esp;&esp;他是指望着圣人给他找台阶、寻路子？

&esp;&esp;圣人话儿说完，再看向程，话少人正，颇有君子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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