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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1页）

&esp;&esp;“自然不会！”孔氏的否决脱口而出，甚至在大丰收

&esp;&esp;“开镰咯——”

&esp;&esp;悠扬的号子在田间地头响起，农户们黝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着一株株饱满的稻穗，他们只觉得身上涌起了无尽的力量，每一镰刀下去，收获的都是满足和希望。

&esp;&esp;今年是个丰收年！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大丰收！

&esp;&esp;满地金黄等待收割，镰刀与麦秆的每一次接触，那清晰的刷刷声都在告诉他们，这一切不是做梦。

&esp;&esp;手中的分量是真实的，他们提起一把稻穗，眯着眼认真看。每一株似乎都比往年要多出几条穗来，上头是挤挤挨挨的金色稻谷，饱满的米粒仿佛要将包裹的稻壳撑开。若不是这些都是他们亲手种下，农人们都要怀疑，自己收割的是不是自己所知道的水稻了。

&esp;&esp;“我觉得这至少得多出三成的收成来。”老农乐呵呵的说道。

&esp;&esp;“这才哪到哪呢。”和他们一块儿干活的府兵笑道：“我们听小公子说了，等以后育种选良，土地追肥后，只怕产量还能往上涨。”

&esp;&esp;他们说的小公子自然就是沈汀了。别看他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在田间校场摔爬滚打比府兵们还要熟练利落些，以至于廖都尉都看不过去，将兵士们好好操练了许久。

&esp;&esp;“行了别废话，大伙儿赶紧干活。”中年伍长低声呵斥：“今日才是沈汀大婚

&esp;&esp;楚氏得了林内侍的提醒，和洛氏商议一回后便将一封折子送到宫中。皇后早得了圣人的指点，很是嘉奖了她，顺势答应了慈淑所承制棉衣的事宜。

&esp;&esp;五兵采购司虽然多有自己的小门道，可这事儿是圣人发话，又有林内侍看的严，他们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楚舅舅作为官场老狐狸也暗中帮衬了一把，虽然最后棉衣的定价不低，但也让五兵上下得了些油水。用他的话来说：“县官不如现管，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真断了他们的财路，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esp;&esp;总之事儿是定下了，皇庄的棉花交由洛氏带着一部分女工处理，而楚氏则亲自带着许多箱笼包裹往琨郡去“打前站”。

&esp;&esp;棉花的采摘在十一月，如今不过是九月，若只是为了安置女工和采摘纺纱之事，楚氏大可以等到晚一些再动身。只她还有个小孙媳妇儿要及笄，之后便是孙子的婚事，她作为亲祖母，怎么可以不到场帮着操办？

&esp;&esp;林菁看着楚氏的到来很是松了口气。她的两个儿媳妇虽然能干，可这操办婚礼的事儿是真不懂。便是林菁自己也不过是看了一回沈淞的婚事，还别说那时候范氏全程大包大揽并不让她插手。大伙儿被里头的程序礼仪闹的头晕，这回总算来了个能做主的明白人，将他们彻底解放了出来。

&esp;&esp;楚氏在家还有几分恹恹的，虽然忙着会所和慈淑所的事儿，倒不会无聊，可到底没有亲人围绕在身边，总显得有几分寂寞。如今儿子孙子女儿女婿围上来行礼，老太太立刻乐的笑开了花，收拾收拾便接管了及笄礼和婚礼的麻烦事儿。

&esp;&esp;百姓们趁着天时好，赶紧将稻谷晒干了装袋送进仓库，这会儿正闲着，突然听说太守大人家的小公子要在琨郡成亲，立时整个郡里都炸锅了。小公子是谁，那可是能陪着他们做劳役干农活的好少年，他在琨郡的名头可不比沈大老爷低多少。

&esp;&esp;虽然太守公子要什么有什么，可得了他亲近和帮助的百姓们也得表表心意。一时间山里的动物便遭了秧，无论是皮子好的还是肉质鲜美的，被猎户们挨个儿点名送到了太守府门前。府上的厨子管事们也是无奈，只得向林菁请教：“这可怎么办呢？现在天气热，总不能放着让它们坏掉吧。”

&esp;&esp;好了，刚闲下来的大夫人又得开始和厨房下人们忙碌起来，什么薰的腊的腌的，各种贮存法子花样百出，总算将这一批礼物给收拾好了。至于那些皮子，挑拣着好的进行鞣制，最后凑一凑，足够给家中每人添置两身裘衣了。

&esp;&esp;事儿做起来，时间便悄无声息的溜走。等到楚氏将府中整理好，已经到了小程氏的生辰。十五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女子的风韵，尤其是她这些年看的多了，气质更加凸显。成熟稳重中带着一丝天真和泼辣，偏又满满的书卷气显得温文尔雅，这种矛盾的气息在她身上并不显得别扭，反而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味。

&esp;&esp;十二重的华服穿在身，长发被轻轻挽起，一根根代表着美好寓意的簪子被插在了发髻上。沈家的人静静看着小姑娘一丝不苟的行礼，面对众人毫无一丝怯弱，甚至展颜一笑间，明晃晃的风采不知动了多少人的眼。

&esp;&esp;“你可有福气了，”沈淞轻轻朝沈汀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与他挤眉弄眼：“这么好看的媳妇儿哦。”

&esp;&esp;“咳咳。”孔氏站在他身边轻咳，沈淞立刻就老实了，当着夫人的面夸奖别人家的媳妇儿可是大忌，等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认错讨好呢。

&esp;&esp;来观礼的都是郡中颇有名望的妇人，最差也是全福太太，更有刺史夫人亲自作为赞礼，算是给足了沈家面子。正宾当仁不让由洛氏担当，嫡出的世家女风仪让在场所有夫人都不免向往。孔氏并两名女学中与小程氏玩的好的小姐充当执事，一应礼仪行云流水，让郡中夫人们啧啧称赞，暗中谈论不愧是京城来的天之骄女，和他们这小地方比就是不同凡响。

&esp;&esp;一场及笄礼便让琨郡的夫人们念叨了整整半个月，而沈汀和程家幼娘的婚礼只会比这更盛大。十月二十六，通书中宜嫁娶的好日子，沈汀身着红衣骑着高头大马，从太守府出门，沿着主街转了一圈，回到沈府将小程氏接了出来。

&esp;&esp;虽然早就是一家人，可无论老太太还是林大夫人，都为小程氏准备了足够丰厚的嫁妆。再加上先夫人程氏留下的嫁妆一点儿没动的给了小两口，整整七十八台满满当当的担子看得琨郡百姓的眼睛都直了。小程氏坐在喜轿中听着锣鼓喧天，透过轻薄的红色纱幕看着骑在马上的沈汀，心中莫名觉得安宁。

&esp;&esp;哪怕她身份尴尬，哪怕这般婚事不合礼仪，可心中的幸福感是不会骗人的。想想身后遥遥跟随的嫁妆队伍，她又忍不住摇头嗤笑，里头有不少还是她自己打理的呢。

&esp;&esp;想到嫂嫂孔氏与她说：“你这般多好，嫁人便是回家，一应都是最熟悉的，可羡慕死那些心中忐忑不知前路如何的新嫁娘了。”

&esp;&esp;虽然是安慰之词，可不也是事实吗？这般想着，小程氏脑子里又不免算起账来，今日这酒宴该如何安置，花费多少，是否还有疏漏——莫说什么紧张感了，直到沈汀念了却扇诗，两人拜过天地进了洞房，她还在考虑自家婆婆许久不理事，嫂子脾气又软，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外头那许多客人。

&esp;&esp;她在这头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外头正热闹着，甚至是琨郡上下从来没有过的疯狂。大街小巷人山人海，一直到黄昏时分也没有消停。太守府外摆着流水席，百姓们用红纸包着礼钱交到外管事手上，也不需要招待，自己找地方坐好，身边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一块儿说几句祝福的话，再喝上一杯水酒，很快便能好的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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