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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2页）

&esp;&esp;“诶？”沈安侯歪头。

&esp;&esp;“基本上，按照咱们的遗传学观点，双眼皮属于显性表征，你好歹是学过生物的对吧？两个双眼皮的大人可能会生出单眼皮的孩子，可两个单眼皮的大人，除非基因突变，不然孩子一定是单眼皮。”

&esp;&esp;“等等，你的意思是——燕王和那孩子的生母都是单眼皮的，但孩子是双眼皮？”沈大老爷快速在脑子里画了个交叉遗传图谱，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基因突变的概率比不上被绿的概率大，是不是？”

&esp;&esp;“就是这样了。”林菁点点头：“所以我才觉得燕王是个人才——小老婆在亲爷爷的孝期里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他喜当爹还乐呵呵带出来显摆。”

&esp;&esp;“也不是谁都和你这般聪明，一眼就能看出破绽啊。”沈安侯摸了摸下巴：“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esp;&esp;“这我哪知道？”林菁拿手绢丢他：“你以为是岑易那样明显又稀少的遗传特性，一捋就能找到上家啊？双眼皮的人满大街，我和他们又不熟，哪里猜得到是谁。”

&esp;&esp;林菁和沈安侯也不过乱八卦一回，这事儿到这里就打住了。再往后就是腊月，沈安侯带着鸿胪寺的人和祠部一块儿布置宫中的过年封笔事宜和开年正旦的大朝会，忙的正不可开交。幽州那边又传来好消息，去薅羊毛刮地皮的陈少卿不负众望，坑了奴炎部许多俘虏骏马牛羊毛皮药材金银珠宝，让押送物资的军队随楚怀先行回归，希望能赶上正旦的大朝献礼。而他自己尝到甜头，一个没忍住又往羌戎部去转悠了，打算明年再回来。

&esp;&esp;沈安侯对这个工作狂也是哭笑不得，和李少卿吐槽了一回，换来他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说好了羌戎归我的呢，陈少卿这是提前抢我的功劳！”

&esp;&esp;看来是对鸿胪寺的改造有点儿过头，一个个的都开始不正常了。沈安侯无奈掩面，将李少卿扔去了祠部忙活：“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干正经事儿要紧。”

&esp;&esp;都是熟练工，自然不会出什么纰漏。腊月二十四，圣人封笔，大臣们也各回各家各自过年。腊月二十六，在密州呆了七年，已经从松江县令升官到庐郡郡丞的沈攸一家子也回来了，一块儿回来的还有他的一双儿女——六岁的沈津和三岁的沈溪。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好歹是自己跟前长大，老太太看着他们回来也开心的很。大年三十，沈家依旧拉着楚舅舅家一块儿乐呵，楚氏多喝了两盅小酒，还带着媳妇孙媳妇与洛氏一块儿行酒令，端的是欢腾热闹。

&esp;&esp;开年正旦大朝会，沈大老爷起了个大早的去宫里面对精致的“冷盘”大餐，自己悄悄啃着袖子里揣着的糕点充饥。应付过这无趣又繁冗的仪式，在大殿坐的身上僵硬的沈侯爷抛弃了慢悠悠的牛车，准备散个步回家。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前头一声尖锐的嚎哭，听的他头皮都要竖起来。随手招过一个长随：“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正旦可是大日子，随意哭嚎是会被京兆府的巡街捕快抓去吃牢饭的。

&esp;&esp;去的长随过了许久才回来，脸上是八卦的心满意足的笑容：“那是燕王府的一个庶妃，说燕王要打杀了她和孩子，跑来拦轿子伸冤呐。”长随摇着头叹道：“李相爷的脸都是绿的，正好陈国公的牛车就在后头，也被拉过来一块儿听了。”陈国公，张舒梁，官拜御使大夫。

&esp;&esp;“他们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或者去衙门里说？”沈安侯无语，老狐狸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呀。

&esp;&esp;“那女子，啧啧，真厉害，十几个兵勇近不得身。”长随也很同情那两位大人啊：“她手里还抱着个襁褓呢，说是燕王殿下的亲儿子，谁敢动就是藐视王权。”

&esp;&esp;“燕王？襁褓？”沈安侯摸了摸额头突然想起来了：“不是吧……”

&esp;&esp;“嗯？”长随还意犹未尽呢，就恨不得自家老爷让他再去听听故事。沈侯爷才没空参与进这种人伦惨案里，直接手一挥：“我抄近路回府，你们看着办吧。”

&esp;&esp;带了两个小厮，沈大老爷抬脚就拐进了胡同。身后跟着的牛车车夫和随从们面面相觑：“前头大路被堵了啊，咱们要绕好大一个圈啊。”

&esp;&esp;沈安侯回到府里，就深刻的体会到一句真理：比任何工具都跑得更快的，是流言。连林菁都特别八卦的问他：“那个野马庶妃还敢拦轿？她是作死啊还是作死啊还是作死啊？”

&esp;&esp;“野马庶妃什么鬼？”

&esp;&esp;“爱上一匹野马，从此头顶青青大草原啊。”林菁轻笑，又扯扯他：“你不是和他们一路的么，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esp;&esp;“我不知道啊，我看前头堵着就从小路回来的。”沈大老爷光棍的摊手：“你懂的，我从来不凑热闹。”

&esp;&esp;“切~没劲儿。”一听没有八卦，沈大夫人立刻抛弃大老爷：“走开走开，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esp;&esp;沈安侯：这什么鬼世道！

&esp;&esp;他们却不知道这会子李相爷已经后悔了，本以为是个家庭伦理剧，新年牵连

&esp;&esp;虽然心里十万分的不乐意，沈安侯还是三两口把海碗里的海带排骨面给吃完，换了衣服就跟着往宫中去了。等他到时，大殿里的气氛已经可以用乌云压顶电闪雷鸣来形容，最中央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满身狼狈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燕王殿下跪着，却一脸的愤怒，又掩饰不住的带着丝丝恐惧和悔恨。

&esp;&esp;他们身后跪着的是宗正寺卿，这位老大人也算无妄之灾了——之前虽然看出不妥，可有医官的证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两个月后事态突转，他也成了糊涂不作为？

&esp;&esp;至于那枚医官，已经被打了一顿，呈上了最新供词：“庶妃余氏是在十月十三生产，虽然确实有因摔伤而动胎气的迹象，但却是足月生产，是以这个孩子确实是孝期时怀上的。”

&esp;&esp;燕王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肯定不是信了“早产”的鬼话，而是真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他看着穆荇脸色又黑了两份，一个哆嗦便承认了：“是，是儿臣有罪。”二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可主谋是余氏！是她勾搭我的！儿臣没有……”

&esp;&esp;“没有什么？你没有动心思，她一个妇道人家还能强迫你吗？”穆荇听的火起，一个茶盏就扔了过来，虽然没砸中穆崇，但也贱了他一身茶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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