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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夫人太客气了,奴婢只是过来传话的。”话虽然这样说,桃儿还是双手接了。
&esp;&esp;“桃儿姑娘说的那里话,你成日地伺候母亲,尽心尽力,这一点赏赐是应该的。”顾晗笑了笑。
&esp;&esp;桃儿屈身给顾晗道谢,笑眯眯地退下了。
&esp;&esp;顾晗眼瞧着她出了角门,心里起了疑惑。中午时见到王氏,她还是神采奕奕的,怎么一下午的功夫就头风犯了……
&esp;&esp;难道是因为张居思的事情?她觉得很有可能。不过不去请安也是好的,毕竟可以悠闲地度日。
&esp;&esp;庭院里,有婆子拿着竹竿去点亮灯笼。
&esp;&esp;
&esp;&esp;月襴堂的烛火也点亮了,张居思正趴在罗汉床上哭,觉得母亲不疼她了。
&esp;&esp;“我的好小姐,怎么会呢?您可是夫人唯一的女孩儿。”安嚒嚒半跪着和她说话,“夫人都是为了您好。以后……您就会明白的。”
&esp;&esp;“什么都是为我好?”张居思哭诉道:“要是真的为着我好,怎么舍得把我关在月襴堂?”
&esp;&esp;安嚒嚒叹气,苦口婆心地劝她:“等您心平气和下来,好好地想一想……夫人她也是一片苦心的……”四小姐终归是主子,她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往下就是僭越。
&esp;&esp;张居思不依不饶的,谁的话也不听。
&esp;&esp;夏蕊端了一碟子红米枣糕进来,先看了一眼安嚒嚒,才壮着胆子说道:“小姐,这是小厨房新做好的,您瞧瞧,热气腾腾的……”
&esp;&esp;安嚒嚒低头揉了揉自己跪酸的膝盖。
&esp;&esp;红枣的香甜气息传来,张居思控制不住地吸溜了一声,她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吃饭,现在被红米枣糕一诱惑,只觉得饥饿难当。
&esp;&esp;她不哭了,坐起来去看夏蕊,低声问道:“里面添加了杏仁没有?”
&esp;&esp;夏蕊见张居思有了反应,慌忙接着话说:“有呢,还放了核桃仁,是按照您的喜好做的。”
&esp;&esp;“……那,那放下吧。”张居思随意抹去脸上的泪水,怕自己没面子,又说道:“你们都出去,我不需要伺候了。”
&esp;&esp;夏蕊屈身应是,把红米枣糕放在小几上,搀着安嚒嚒退去了院子里。
&esp;&esp;“嚒嚒,您的主意还真管用,小姐终于不闹了。”夏蕊笑了笑。
&esp;&esp;安嚒嚒“唉”了一声,“……和我的主意没有什么关系,是咱们小姐自己想吃而已。”话是这样说,但张居思是她奶大的,习惯和性格还是能了解一些,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肯定该饿了。
&esp;&esp;第二日上午,玉兰庭的陶嚒嚒坐着马车来了张家。她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发丝在脑后绾成抓髻,仅用了一根光面金簪固定。脸皮紧绷着,也不笑。是很严肃的长相。
&esp;&esp;王氏却亲自去了花厅接待,一番交谈后,又领着去了月襴堂。
&esp;&esp;陶嚒嚒一句话也不说地站在张居思面前。她看一眼就生了怯意,拉着王氏的袖子直哭,不愿意被人时时刻刻地管束着。
&esp;&esp;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况且王氏是铁了心要改掉女孩儿所有的坏毛病,所以她无论哭成什么样,也都咬着牙不松口。
&esp;&esp;最开始的几日,张居思真是天天挨打,理由各种各样的——什么嗓门大,说错话、对长辈没有礼貌、走路摇摇晃晃、喝茶水吧唧嘴、吊着眼梢看人……
&esp;&esp;陶嚒嚒有一个特制的竹板,大拇指宽、一臂长。她就用这个打张居思,毫不手软。
&esp;&esp;安嚒嚒她们在旁边待着,一句话求情的话也不敢说,因为她们每多说一句,张居思就会多挨一手板。
&esp;&esp;王氏去月襴堂看女孩儿,只见张居思头顶着白色盏碗正在抄手游廊上练习走路,看到她来,还屈身行了礼。小脸汗津津的,后脊背挺的笔直。
&esp;&esp;王氏看了一会儿,便扶着丫头的手回去了,心疼又欣慰。还掉了几滴泪。
&esp;&esp;再往后她便不去了,免得心酸不落忍。只让月襴堂的丫头过来回禀女孩儿的状况。
&esp;&esp;夏蕊:“夫人,小姐上午时走路碎了一个盏碗,被陶嚒嚒打手心,哭了……”
&esp;&esp;安嚒嚒:“夫人,小姐中午时吃饭太快,被被陶嚒嚒打手心,哭了……”
&esp;&esp;夏兰:“夫人,小姐下午时坐姿不雅,被被陶嚒嚒打手心,哭了……”
&esp;&esp;“……”
&esp;&esp;如此地折疼着,王氏又是埋怨陶嚒嚒心狠,又是担心女孩儿受不住,头风真的犯了。
&esp;&esp;作为张家的儿媳妇,宁氏和顾晗一起去侍疾。张居思也被临时放出来,去桂花苑探望生病的母亲,身后还跟着陶嚒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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