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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剧痛淹没了他的全部思维，钟晏从来不知道疼痛可以强到这样的程度，他的思考完全停止了，只听到男人仿佛受伤野兽一般的怒吼声，刀刃刺进身体的钝响，但声音传进耳朵，传不到大脑。

&esp;&esp;明晃晃的灯悬在他的正上方，过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年，在时间失去意义的时候，有人跪倒在他身边，焦急的面孔挡住了灯光。

&esp;&esp;“小晏！”艾德里安托起钟晏的头，他漂亮的凤眼睁着，可是看上去已经失神了，“小晏，别……别，求你……”

&esp;&esp;艾德里安穷极一生也没有这么害怕过，也没有这么快速地杀死一个人过，朗池倒在他们的身边，已经断了声息，艾德里安甚至没有顾得上多刺几刀泄愤，只怕耽误了钟晏。

&esp;&esp;艾德里安捧住了钟晏的脸，试图抹掉他脸上的血，可是他自己的手上也沾满了血，血只越抹越多。钟晏眨了眨眼，他已经浸透了鲜血的手抓住了艾德里安的衣服，开口说：“疼……艾德，我疼……”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找人救你，别害怕，马上就不疼了。”艾德里安急促地安慰着钟晏，也安慰自己，他立即动手准备先简单紧急止血，仔细看到钟晏的腹部的伤口才发现，那里的伤口多而深，简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狼藉，战场急救指导里根本没有针对这种情况的止血方法。

&esp;&esp;这种情况在战场上，一般直接放弃了。

&esp;&esp;可是战斗已经结束了。只要得到及时救治，现在的医疗技术如此发达，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剩半个身子的都能救回来，不可能救不活的！

&esp;&esp;艾德里安咬牙准备起身到外面去发送求援信号，钟晏微弱的声音阻止了他：“别走……别救了，我好像，快不行了。听我说……”

&esp;&esp;“先别说了，我去找人，马上就回来！”

&esp;&esp;“不行，没时间了，听我说……”钟晏说了这几句话，精神勉力集中了一点，他艰难地忍着疼痛喘了一口气，“我的终端密码是，十年前的今天。里面有，‘标本’的完全控制权，还有所有的，重要情报。培森，很早以前，你刚到纳维两年，他就说过，你是个天生的，革命者，必成大患，一定要除……我，这些年，通过标本，警告过你很多次……”

&esp;&esp;他发声时带动着剧烈的疼痛，几个字就要停顿歇一下，艾德里安听到这里才明白，那些警告并不是法勒传达给他的，一直都是钟晏！

&esp;&esp;“所以，你和培森决裂，是因为……”他声音颤抖着说。

&esp;&esp;“培森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执意要退……”钟晏虚弱地试图笑一下，可是他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离开他的那一年，我开了，天堂

&esp;&esp;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esp;&esp;第一个小时之内，就有两个人赶到了现场，并且其中一个坚持要献出超过单次献血安全数量的血量，被医生劝阻了才作罢。

&esp;&esp;费恩在后援车的前半截车厢里找到了艾德里安。

&esp;&esp;这里也并不能看到后面的简易手术室内的情况，但已经是离钟晏最近的地方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从敞开的领口和袖口间都可以看到绷带，他垂首坐在椅子上，终端的提示音时不时响起来，一半来自他自己手腕上，一半来自他握在手里的，刚才医生交给他的钟晏的终端。但是他只是毫无反应地坐着，甚至都没有费心去把终端静音。

&esp;&esp;艾德里安知道打开自己的终端能看见什么。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定是强制优先级最高的，来自“蝶”的恭喜他和钟晏结为合法伴侣的通知。

&esp;&esp;就是这一则通知，让钟晏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从而折返将他从死局中救出来，却将自己搭了进去。

&esp;&esp;认识艾德里安九年，费恩从未见过他这样颓然的样子。

&esp;&esp;“你坐在这里对他也没什么帮助。”费恩站在艾德里安面前，“燃眉之急已经解了，尉岚的医术你还不信吗？当年我伤得比这还重，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你刚刚受到了致幻剂的影响，现在应该到有新鲜空气的地方待着。”

&esp;&esp;艾德里安抬头看他，没有应他的建议，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我的卫兵怎么样了？”

&esp;&esp;“皮肉伤还好，没有你严重，但致幻剂吸入量比较大，还没醒。不过军医说恢复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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