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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竹隐门坐落于竹隐山上,相对而言比较避世,等江湖中人得知时,门派内的尸体好多都已风干,应是距离惨案过去了一段时间,据说那其中没有江洛的尸体,因此无锋也是跟他一起消失的,只是后来确实不曾听说江洛再现江湖,为自家门派要说法,这事大家伙儿当做谈资讨论了一阵子,也就没再有人提起。”
&esp;&esp;游萧轻轻叹了口气:“江湖时不时都会有新鲜事件发生。旧人旧事都很快会被遗忘。”
&esp;&esp;“四七伤感
&esp;&esp;不知怎的,就在游萧讲述这些事的时候,外边阳光黯淡了下来,就像是太阳被乌云所掩盖,有细细雨丝飘下,马车顺风的那一侧,雨丝甚至飘进了窗里,落在了苗笙的头发上。
&esp;&esp;小水珠凝结在那乌发之上,一滴一滴,看着甚为剔透。
&esp;&esp;游萧关了天窗,又伸手想去关侧窗,被苗笙拦下。
&esp;&esp;“无妨,车里太燥了,雨大了再关吧。”他把娥影放回兔笼里,把笼子挪到马车正中央的位置,让它离窗口远一些,免得受风。
&esp;&esp;不知道是被天气影响,还是被故事影响,车内气氛变得沉闷了一些。
&esp;&esp;苗笙垂眸想了片刻,才唏嘘道:“真是人生无常,江湖无情,没有人想着去弄清楚他们到底怎么了,却都只惦记着这把刀——你是怎么找到的?”
&esp;&esp;“这确实是个意外。”被他方才那话一说,游萧莫名觉得仿佛自己做了件什么坏事似的,“几年前唤笙楼接了委托,恰好我闲着,便带人亲自查探消息,在一处荒山中发现了这把刀,它就在一棵枯树下的土里埋着,埋得也不深,那天刮了特别大的风,把枯树连根拔起,我去山中查探线索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它。”
&esp;&esp;“这毕竟是宝刀,哪怕刀鞘耗不起眼,惯用刀的人抽出来一看就能知道,而且它刀身上也刻了刀铭‘无锋’二字,肯定不会认错。后来我将那荒山搜了一遍,就差把山翻过来找,都没有找到人的踪迹,没有尸体,没有刻字,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有人把刀扔在了这里似的。”
&esp;&esp;听着游萧的讲述,苗笙莫名地想到一幅画面——一位侠客,看不出男女,将那宝刀插在树下泥土中,心想着“我不要了”,默默注视了它片刻,转身毅然而然地离开。
&esp;&esp;他突然间跟无锋共情了起来,觉得当年的自己就是这样被人无端抛下,一个人“闯荡江湖”。
&esp;&esp;万里风那句话说得有道理,若是家人真的在乎,就不会让自己孤孤单单在五陵渡晃荡。
&esp;&esp;苗笙一时间思绪万千,莫名又想起来那天的疑惑,不知道自己在五陵渡开的到底是不是乐馆,游萧那会儿才八岁,到底从什么地方接触了断袖的说法,或者……从什么人那里?
&esp;&esp;应当不至于是聂云汉和卓应闲,据说当时两人还没定情。
&esp;&esp;难道是我?
&esp;&esp;现在我是断袖,当年应当也是,或许他看过我与某人过从甚密,才懂得了这件事。
&esp;&esp;一个人肯定是断不了袖的,定然是有伴侣才能被人所知。
&esp;&esp;“萧儿。”苗笙想到就问,因为是要打听情况,称呼上也软了些,“当年……自从你随我一起生活之后,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都记得?七八岁了,应当是记事的,对不对?”
&esp;&esp;游萧听他无端提起往事,深沉眸色一闪而过,面上露出可惜的神情:“不好说,关于你的事情,我未必全都知道。”
&esp;&esp;之前问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但这次苗笙注意到了那眼眸中瞬间的变化,突然就觉得不对劲。
&esp;&esp;应当是有事在瞒我。
&esp;&esp;但他没有戳穿,也没有表现出怀疑,继续道:“没事,我就问问——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与谁过从甚密?”
&esp;&esp;“你是指朋友?”游萧故作轻松地微笑,“你不爱交友,与人素无来往,顶多就是应付一下一些躲不过去的应酬。”
&esp;&esp;苗笙摇摇头,单刀直入:“不是朋友,我想知道我那时候有没有情人。”
&esp;&esp;身为断袖,不能婚嫁,算不得相公,也只能称为情人。
&esp;&esp;“为什么会这么问?”游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就算有,我也不会知道,你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告诉我?”
&esp;&esp;若他表现得再自然些就好了,苗笙心里叹了口气。
&esp;&esp;没有就没有,不知道就不知道,没必要用这种语气来说话,反问太显得有攻击性,而他平时面对自己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esp;&esp;突然表现反常,说明他在遮掩什么。
&esp;&esp;苗笙发现,游萧处理起别的事情来,的确是游刃有余,但只要事情跟自己相关,他总会失了冷静。
&esp;&esp;或许已经掩饰得足够好了,可惜还是会被自己看出来。
&esp;&esp;“也对,我肯定不会跟你说。”苗笙后悔没有在云闲山庄的时候多问问卓应闲,现在游萧用年龄做借口,他也不好多问,自嘲地笑了笑,“我连朋友都不肯交,怎么可能有情人。”
&esp;&esp;游萧的神情明显松弛了一些:“向你献殷勤的人还是不少的,只不过你确实不爱搭理他们。”
&esp;&esp;苗笙勾了勾唇,没有再言语。
&esp;&esp;若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游萧不会有这种反应,能让他千方百计的隐瞒的,只有可能是对方伤害过自己。
&esp;&esp;或许因为自己昏迷了才离开,也有可能之前就做过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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