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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节（第2页）

&esp;&esp;皮肤惨白无血色，眼袋黑沉，满脸的疲惫和困倦，还有那咬牙坚挺着的痛苦。

&esp;&esp;他朝我伸出了手，我没有握住，站在我旁边的顾谦修却给握住了。

&esp;&esp;廖林拿下了呼吸机，含着眼泪看着我，艰难又微弱地说：“小静，这是我欠你和你妈妈的……就算我求求你好吗？不要再拒绝我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我凝视着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让眼眶里的泪水一涌而出。

&esp;&esp;他似乎被我问得愣了一下，双眼迷离地看着天花板。

&esp;&esp;“为什么？我也问过我自己这个问题……这三十年，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去工作……当年被你舅舅打断腿，丢尽了廖家的脸面，连在村里头……我都成了令人怜悯和嗤笑的存在……”

&esp;&esp;“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发达了，一定要回去……回去让所有人看看，他们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esp;&esp;“然而仅仅过了两年，我的脑子里依旧有执念，但却不是那么幼稚的执念了……拼命的工作几乎让我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哪里的人，因为本能的厌弃，又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摁下回到那边的念头……”

&esp;&esp;廖林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他大口的呼吸着，好像极度缺氧。

&esp;&esp;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氧气罩给他重新戴上，低声说：“你就这么说，我听得到。”

&esp;&esp;他的声音更小声了。

&esp;&esp;但依旧听得到。

&esp;&esp;他似乎在忏悔，愧疚，憎恨。

&esp;&esp;“那个女人也是自私的。在生下我之后，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esp;&esp;我抽出了一张纸巾，不急不慢地擦着他脸上的泪水，说：“所以，对于我来说，你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区别……”

&esp;&esp;廖林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哽咽着：“小静……”

&esp;&esp;“我不会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就说出我原谅你的话。廖叔，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你们当初任性的决定，几乎毁了我一生……”

&esp;&esp;“原谅，不过是让你自己心里好过点。但是我的心里却还是伤痕累累的……你永远也体会不到我曾经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被乔栋梁非打即骂，身上永远是伤痕累累的，就在把他送进监狱前，还差点被他给打死。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不是我亲爸爸的话那该多好……是的，结果总是这么戏剧，他真的不是我的亲生爸爸……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已经被我送进监狱了，而我那亲生爸爸，永远也不会再出现……”

&esp;&esp;“小静……对、对不起……”

&esp;&esp;“您也不用说对不起。这一切，也是您自私做出的结果，而我就是这个后果的承担者。”

&esp;&esp;“小静，我……”

&esp;&esp;“廖叔，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来替你和她说。”

&esp;&esp;顾谦修摁住了他的手，我拉开了顾谦修的手，转身朝外面走去。

&esp;&esp;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泪水决堤。

&esp;&esp;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有想说的话，可是我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esp;&esp;“乔静。”

&esp;&esp;顾谦修走了出来，我慌乱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看着他嗯了一声。

&esp;&esp;他拧着眉，递给了我一张纸巾，我推开。

&esp;&esp;“廖叔这几年也过得不容易，留下的那些财产，除了给你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肖潇。”

&esp;&esp;我诧异地看着他，“这跟肖潇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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