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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晨雨没敢说出关峻那句“丑丑的我也戴,广而告之是你织的”,怕裴文静气得不理自己了。
&esp;&esp;国庆和中秋的假期很快结束,按照一高惯例,长假之后必然是一轮考试,免得学生放假玩疯了。方晨雨高二和孙志清分到了一个班里,早上一到教室,孙志清忍不住找方晨雨试探敌情:“放假这么久,你是不是又完成了一轮复习?”
&esp;&esp;方晨雨已经把高中课程自学完了,就算立刻参加高考也不成问题。她说:“没有啊,我和裴裴她们一起织围巾去了。”
&esp;&esp;孙志清:“……”
&esp;&esp;孙志清想摔参考书。
&esp;&esp;方晨雨拍拍孙志清的肩膀,说:“考试那么多,不用每次都这么紧张,学习之余也要放松放松嘛。”
&esp;&esp;“我觉得你时刻都很放松。”孙志清忍不住说。
&esp;&esp;“没有。”方晨雨坚决否认。
&esp;&esp;孙志清被打击多了,对这种小打击已经耐抗多了,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啃书去了。方晨雨觉得孙志清这好胜的劲头挺好了,也坐下准备看看书。没想到她刚翻开第一页,就听到有人敲窗。
&esp;&esp;方晨雨这周坐在窗边,靠着过道。她转头一看,只见外面秋日灿烂,关峻站在日光里,看着有些不真实。她起身走了出去,奇道:“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esp;&esp;关峻说:“校长有事找你,叫我来跑个腿。”
&esp;&esp;方晨雨一愣。她说:“校长找我有什么事?”
&esp;&esp;“我看到李老师过来了。”关峻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就是李光头。”
&esp;&esp;方晨雨惊讶。她说:“李老师怎么会到我们学校来?”
&esp;&esp;“应该是为你过来的。”关峻说,“你可是拿了个冠军的,国际级的冠军,很多年都没出过了。”
&esp;&esp;“如果师兄去的话,冠军会是师兄。”方晨雨说。
&esp;&esp;两个人边说话边走,很快到了校长室门口。方晨雨敲门走进去,主动向校长和李老师问好。
&esp;&esp;“我让校长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首都大学签约。”李老师示意方晨雨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带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如果你愿意的话,不用耽搁到后年参加高考了,明年就可以和新生一起入学。”
&esp;&esp;方晨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她下意识地看向关峻,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收回目光。想了想,方晨雨说:“您是要我签约物理方向吗?”
&esp;&esp;“当然。”李老师说。如果不是想提前抢下方晨雨这个人才,他怎么会亲自走这一趟?
&esp;&esp;“那我不愿意。”方晨雨坚定地摇摇头,“我并不想走研究方向。”
&esp;&esp;李老师皱起眉。
&esp;&esp;“我的爸爸很早以前就在研究所工作。”方晨雨说,“在他眼里,研究比什么都重要。后来他的研究逐渐深入,经常一年、两年都不能回家。现在他又已经离开一年了。我很敬佩爸爸,也为有这样的爸爸感到骄傲,但是,我不想和爸爸走一样的路。在我心里很多东西都很重要,我做不到像爸爸一样认真投入。”
&esp;&esp;李老师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如果方晨雨是个容易冲动的女孩子,李老师还有把握继续游说下去。可方晨雨这番话说得太透彻,他没办法再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有的人选事业,为事业付出一生心血也不后悔;有的人选择家庭,终其一生都在想方设法保有心中最看重的东西。谁的选择都没错,只是可惜了方晨雨的天赋。
&esp;&esp;关峻有些惋惜。要是方晨雨答应了,他们可能就能变成同届生了。不过方晨雨说得有道理,不仅方晨雨不会选择这个方向,他也不会选。比起专注于学术,他和方晨雨还有更多想去做的事,即便选了这个方向也不可能和真正的研究者那样专心致志。
&esp;&esp;方晨雨拒绝了签约提议,李老师也不多留了,直接飞回了首都。方晨雨拍拍自己脸颊,转头问关峻:“师兄,我以后会不会后悔啊?那可是首都大学,我以前可想考了!”
&esp;&esp;“你想考肯定能考上。”关峻说。
&esp;&esp;“那就承师兄吉言了。”方晨雨笑眯眯。
&esp;&esp;晚上回到家,方晨雨把李老师过来的事给杨铁头讲了。杨铁头沉默片刻,点头说:“拒了也好。”
&esp;&esp;虽然有点可惜,但他还是不想外孙女和她爸爸走一样的路。不是说那不好,只是不愿意方晨雨吃那样的苦而已。说他小农思想也好,说他没有觉悟也好,他就想每天看到唯一的外孙女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等再长大一些,他想看她恋爱结婚;等她结了婚再过些日子,看着她生一两个孩子。到那个时候他就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了,可以安心蹬腿去。
&esp;&esp;第二天一早,方晨雨早起去晨练。关峻高三后上课时间提早了,方晨雨没多少机会和他碰上了,晨练一般是一个人跑一会儿就回家。这天天有点阴,空气不是特别好,方晨雨绕了一段路到了转角处,看到一个孕妇扶着肚子靠在墙边,身体好些要往下软倒。她一怔,赶紧上前问:“姐姐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esp;&esp;孕妇看起来瘦得厉害,对上方晨雨关切的眼睛后连连摇头,说:“没事,只是孕期反应有点严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看着随时会晕倒。
&esp;&esp;“要不我送你去前面的诊所吧,那个诊所的医生很好的,我上次伤了腿就是在那里拿的药。”方晨雨建议道。
&esp;&esp;“不用了,怀孕期间不能吃药。而且我这不是病,只是孕期反应而已。”孕妇想也不想就拒绝,站起来想扶着墙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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