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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恶人是不会简单的死的,因为上帝似乎还要关照他们,他要用他们来做他报复的工具。
&esp;&esp;——《基督山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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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颗恶灵珠缓慢融化,像阳光照射下的雪糕一般,变成一滩粘稠的黑液,腐蚀大殿中红色长绒毛毯,渗透入地板,再留不下一点痕迹。
&esp;&esp;大殿内一切如常,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esp;&esp;费恩眼睁睁看着老者单手抓起还插在他腹部的玫瑰手杖,将尖细的杖柄从他身体中拉出。
&esp;&esp;他感觉不到疼痛,肚子上的大洞对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影响。费恩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只觉得,老者触摸的不是他,而是一尊和他毫无关系的石像。
&esp;&esp;“西西弗斯,我敬爱的引导者,您这是要做什么?”
&esp;&esp;费恩恭敬又小心翼翼的垂询,他的灵魂火焰上捆绑着可以被老者操控的黑色丝线,对方随时能够手指一点,就要了他的命。说是学徒,费恩现在的状况比一个奴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变得比过去加倍恭敬,如果身体能够弯曲,他绝对会贴在地上表达自己的敬意和惶恐。
&esp;&esp;“教你使用真正属于我们亡者的武器。”
&esp;&esp;老者单手轻点,费恩的身体被大量灰色丝线无声托起,硬挺挺斜悬在半空中。他迷茫地看着老者将他仅剩的左手五指一根根掰开,将玫缇斯手杖交入他的手中,再合上他的五指。
&esp;&esp;单手扶着引导他,老者握着他的小臂,引导他将手杖插入之前吸收恶灵珠的地方。
&esp;&esp;费恩感觉到,手杖在通过他的手心吸血。仗头的玫瑰花吸收入他的血液,暗红色花瓣层层叠叠舒展盛开。
&esp;&esp;空气突然狂暴混乱,大厅里刮起一阵乱流似的黑风,这股黑风肉眼无法见到,在费恩的眼睛里,却一清二楚,每一股风都参杂细细一丝红色,在他周身旋转。
&esp;&esp;风吹过的地方,万事万物崩塌腐朽。地板、墙壁、长绸窗帘和流苏,一切都迅速腐败糜烂,化成一片片黑色的飞灰,充满整个大殿。
&esp;&esp;整面光滑的石材地面裂开、破碎,化成一滩黑色的泥沼,从玫缇斯权杖杖底触碰到的地方向四周辐射蔓延。
&esp;&esp;狂风中,老者的兜帽被吹掉了,露出他一直掩盖的脸——半边骷髅,半边贴着腐朽的黑色肌肉。筋膜和神经都能清晰看见,白骨森森,空洞的眼窝中,一团黑色的火焰在其中燃烧。诡异无比。
&esp;&esp;老者完全不在意费恩眼中的惊骇,他单手一伸,一只停留在窗外树梢上的小鸟便被他捏在手中。金黄色的小鸟在老者手中不安地叽叽叫着,无望地挣扎。老者看也不看,将小鸟扔在费恩脚下散发阵阵黑色烟雾的泥沼上。
&esp;&esp;小鸟瞬间死亡,化成了一具黑色的鸟尸。
&esp;&esp;光鲜亮丽的羽毛在费恩惊诧的眼光中发黑,腐臭,张开的五爪直直伸向天空,小鸟的身体干瘪下去,失去生命的鲜活。
&esp;&esp;细细的一丝红色,透过黑色的沼泽传入玫缇斯权杖。费恩感觉到,自己被抽出去的血液似乎又回补了一点,虽然只是及其细微,渺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丝,也让他立即将自己的惊讶放大到了巅峰。
&esp;&esp;“费恩,你一直都没有认清过玫缇斯权杖的真面目。它不是一件单纯的魔法武器或者装备,而是一件传承武器,一件只能由相同血脉传递延续,一件只能由特定血脉滋养的灵魂才能使用的至宝。”西西弗斯全部化为骨节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黑色的火焰中颇有一丝羡慕之色,这一抹别样的颜色,在费恩发现前消失。他转过头,死亡的肌肉贴在枯瘦的脖颈上,半边骷髅脸望向外面的大厅。
&esp;&esp;“瘟疫沼泽,我们亡者最趁手的武器之一,也是亡者打造忠心耿耿的仆人的好地方。”西西弗斯单手一挥,黑色的小火苗从他指尖射出,钻入小鸟尸体圆圆的脑袋中,转了一圈就在其中居住下来。
&esp;&esp;变得黑透的小鸟鸣叫一声,缓慢站起,扑扇两下翅膀,跌跌撞撞地飞起,在空中起起落落好一会儿,才停在西西弗斯伸出的白骨手指上。
&esp;&esp;“看见了吗?”白骨抚摸过小鸟的脑袋,西西弗斯微笑,肌肉坏死的脸看起来狰狞万分,“虽然弱小,可胜在衷心。它们将是你最忠实的仆人,最亲密的伙伴,最坚实的盟友,依附你而生存,最虔诚的子民。”
&esp;&esp;西西弗斯目光炯炯地望向大殿门外,敞开的王宫广场上,二百多具卫兵的尸体躺在那里,等待他的蒙恩和召唤。
&esp;&esp;费恩的脸如果能够变色,一定会变成整片惨淡的蓝绿色。
&esp;&esp;他不知道西西弗斯的计划是什么,但是他的眼神透过大门,穿过广场,仿佛正在看他的整个国家。
&esp;&esp;这个想法,让费恩躯壳中渺小的黑色火苗忍不住风中颤抖。
&esp;&esp;……
&esp;&esp;大殿里发生的一切,梁小夏完全不知情。她只知道玫缇斯的未来,将会陷入空前的混乱中,也许会发生暴动,内战,大量的人颠沛流离,未来会发生什么,她完全无法预计。
&esp;&esp;站在大街上,看着路上喜气洋洋的行人,梁小夏拎着手中一大袋子的玫缇斯国债,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大把债券,向空中抛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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