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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第2页）

&esp;&esp;随后阿姒得知破雾他们成功号召流民抗胡，将有战力的流民已编入守城军中，老弱妇孺者，暂收于城中。

&esp;&esp;胡人死伤过半，已先撤离。此战虽全胜，战死或重伤的兵士多达十之二三，有流民补上，勉强持平。

&esp;&esp;此番情形下，已是最好的结果。

&esp;&esp;但这也仅仅是个开端。

&esp;&esp;当夜，阿姒收到两个坏消息。

&esp;&esp;胡人久攻襄城不得，已开始减灶。要么是虚晃一招让襄城军放松警惕，要么是打算弃襄城而直取阳翟。

&esp;&esp;果然，隔日黄昏，探子来报，羯人暂时弃了襄城、颍阳，直取阳翟！

&esp;&esp;这回城外传来的便不是凄厉哭喊声，而是震天打杀声。

&esp;&esp;哪怕是在城中的陈宅也能听到。

&esp;&esp;阿姒

&esp;&esp;夜幕降临，城外战鼓擂擂。

&esp;&esp;宛若垂目老者般奄奄一息的阳翟迎来了救兵，虽因夜深难以视物不知救兵几何，但势如排山倒海，在暗夜里令苦战多日的胡人军心大乱。

&esp;&esp;在这震天厮杀之声中，晏书珩用力把阿姒拥在怀里。

&esp;&esp;“阿姒……阿姒，我回来了。”

&esp;&esp;强撑数日，阿姒卸去最后一丝气力，在他怀里恸哭出声：“他们都没了……我救不了，谁也救不了。”

&esp;&esp;晏书珩喉间被塞住般，什么巧妙的话都失了声，只低道：“不，阿姒救下了许多人。如今援兵已来，剩下的事便交给我们吧。”

&esp;&esp;早在经历了魏兴一战，又习惯站在高处去权衡利弊，谈及战争时，晏书珩首先想到的并非战火之残酷，而是局势上的得失。直到日前，在赶来的途中驶过尸山边，见到一个男子对着亡妻尸身哀恸。

&esp;&esp;心中宕然一痛。

&esp;&esp;若阳翟失守，阿姒也会这样失去生命，再不能与他斗嘴争输赢。

&esp;&esp;战火和苦难，在那刻无比清晰。

&esp;&esp;清晰到跳出阔大棋盘，落到蒙受苦难的个体身上。

&esp;&esp;奔入衙署时见到阿姒一身鲜血、衣衫破旧地瘫坐在地紧抱着少女的那一幕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esp;&esp;依譁

&esp;&esp;叫人觉得温暖，又被刺痛。

&esp;&esp;晏书珩搂紧她。

&esp;&esp;援兵虽至，但战争还未停歇，此处的伤兵也还需救治。阿姒拉过青年袖摆擦罢眼泪，又起身与他带来的人一道查看可有需救治的伤兵。

&esp;&esp;晏书珩不瞬目地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忙碌穿行在伤员间。

&esp;&esp;他最终没拦下阿姒。

&esp;&esp;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阿姒才回到马车上，累得不上一身的脏污，蜷在车上便沉沉睡去。

&esp;&esp;这一觉，阿姒睡得很沉。

&esp;&esp;梦中似有人紧紧抱住她，捧起清泉温柔抚过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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