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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第2页）

&esp;&esp;良久的沉默后，迟序的声音也透着极重的寒意：为什么告诉我？

&esp;&esp;明明就可以用这个把柄去威胁路正齐，提出条件。亲自来告诉他甚至有被迁怒的风险，也得不到丝毫好处。

&esp;&esp;意外的，他眼中没有分毫怀疑，有的是路璨然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路璨然没犹豫，开口道：你是受害者，有权利知道真相和选择怎样去做。

&esp;&esp;迟序看着他的眼睛，问：哪怕我选择隐忍，你也没意见？

&esp;&esp;路璨然摇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盘算，你的仇人不只是路正齐一个。况且现在把这件事爆出来，固然可以让路家被舆论攻击，利益受损。相对的也会引起路正齐还有那些藏起来的人的警惕，打草惊蛇。

&esp;&esp;他的眼神很干净，像无人踏足的冰面，折射的光是有温度的。迟序没法不相信他。

&esp;&esp;谢谢。迟序认真道，我都会处理好，你不用再担心什么，专心做你想做的就好。

&esp;&esp;路璨然点头，也松了口气，迟序并没有因为他是路家人而迁怒他，剩下的迟序自己就可以应对，他保护好自己和妈妈就好。

&esp;&esp;路璨然起身，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工作。

&esp;&esp;嗯。迟序应到。

&esp;&esp;在路璨然的手触到门把手时，迟序忽然道：你昨晚的演出很好看。

&esp;&esp;路璨然怔了下，谢谢。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esp;&esp;迟序随后起身，在门口站着，隐约听到路璨然和公司的前台谈笑，共事了几天像是几年，一段时间不见仍然熟稔，平时也常联系吧。

&esp;&esp;听了片刻，迟序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间，打开电脑查阅傅明哲发来的邮件。包括当年的相关监控、项目合同，以及知情者的复述录音等，迟序仔仔细细地看完听完，少时熟悉的迟氏大厦，父母年轻的面庞，惨烈的事故现场一帧帧画面连在一起，合成了被掩盖多年的真相。迟序手扶着额头，双眼紧闭着，握着鼠标的那只手不断收紧，几乎要将手中之物捏碎。现实远比猜想中更让人痛恨。

&esp;&esp;迟序脑海里浮现出姑姑迟文宜离开那天的场景，瘦削、枯槁的形容，颤抖的抚在他头上的手掌，无声的眼泪，不舍的目光，他看着她越来越远，随着黑色的车辆消失在视线，缺席他往后十许年的人生。

&esp;&esp;不仅仅是后悔之下的弥补，还是要挟，他就是那些人握在手里的人质。不去追查那些事他可以安安生生活下去，有不错的事业，要想对抗，鼎盛时期的迟家不也倒了。

&esp;&esp;迟序的笑声很冷，如极寒之地不化的冰川，冷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闷痛。

&esp;&esp;忽然，空气中飘散出一缕奶香，有脚步声靠近，迟序抬眸，以为已经离开的路璨然手里拿着个纸杯，就站在他的面前。

&esp;&esp;路璨然把还冒着热气的奶茶放到迟序右手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esp;&esp;迟序自己看不见，路璨然看到他眼底发红，是隐忍到了极致的痛苦。本来都要走了，鬼使神差又退了回来，他想难过时除了独处，有时候也想有个人可以陪伴吧，就像上次迟序在医院陪着他。

&esp;&esp;迟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像要在他身上看出两个洞来。

&esp;&esp;喝点甜的吧，会舒服些的。路璨然劝道，声音微软，澄澈的眼眸里映出迟序稍显狼狈的面容。

&esp;&esp;迟序垂下眼睑，盯着那杯香气氤氲的奶茶看了几秒，终于伸手拿过，送到唇边。

&esp;&esp;香甜的气息占据了胸腔，苦闷被挤压着只占据小小的角落。迟序抿了口，很甜，甜到发腻又不让人讨厌，冲散了口腔里的苦涩。

&esp;&esp;迟序低声道：很好喝。

&esp;&esp;嗯呢，先走了。路璨然感觉杵在这里有些尴尬，也不能再做什么，索性还是走吧。

&esp;&esp;刚要迈步迟序开口了：等等。

&esp;&esp;怎么了？路璨然不明所以。

&esp;&esp;迟序看着他道：该吃饭了，陪我吃饭。

&esp;&esp;路璨然本想拒绝，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今天迟序的样子确实有点惨，那次在医院他也陪了自己很久，回报一下吧。

&esp;&esp;行吧，你想吃什么？路璨然问，心想别是吃食堂吧，那可太难了。

&esp;&esp;迟序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烤鱼。说着捞起挂在椅背的外套起身。

&esp;&esp;好的。路璨然的语气都松快了些，跟上迟序的脚步出去。

&esp;&esp;电梯在地下一层停下，迟序先走了出去，就听身后电梯门合上，随之撕拉一声，像是布料被扯破。

&esp;&esp;迟序心下一沉，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转眼就到了路璨然跟前查看，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语速快又急，仔细听还会发现声音微颤。

&esp;&esp;迟序扯着路璨然光果的胳膊，视线在他身上逡巡着，一寸一寸，像画笔在白纸上勾勒。迟序眉头皱得死紧，面容紧绷着，生怕发现一丝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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