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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爽啦?」小春震撼地重复着,如果问她,什么事会让她很爽,就是义无反顾地逃离家中,拋下一切,连羽凡都可以不要,也无需烦恼任何事,会觉得很爽。
&esp;&esp;「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懂了。不过,如果提到爽感,我倒是知道一个方法。」安娜姊像是找回活力一样,兴冲冲地说道,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双腿蜷缩在长椅上。
&esp;&esp;「不管是王羲之,还是苏軾,其实都是在讲同一个道理,应该说,是究极真理。」小春静静地听着,期待他会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大道理。
&esp;&esp;「那就是,活在当下。」安娜姊挑眉说道,小春觉得这时自己应该给点什么反馈,才不会显得究极真理听起来很平凡,她惊呼一声。
&esp;&esp;「没错!没错!等到你再大一点——别这样看我,就会明白,活着而留有遗憾,是很痛心的。」安娜姊说着斜睨了她一眼,喘了口气。
&esp;&esp;「毕竟我们可是没有点头,就被送来这个世界了。既然无法逃离时间的掌控,唯有活在当下,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小春听着,安娜姊继续说着。
&esp;&esp;「如果把现在、rightnow、每一瞬间活得踏实,尽力不愧对任何人,那也是很爽的一件事。」小春听完,恍若被醍醐灌顶。
&esp;&esp;「剎那即是永恆,在这一瞬间,我便获得了永生。」安娜姊握着她的手,眼眸里闪烁的光芒,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颗星宿更灿烂。
&esp;&esp;「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小春看着她,口中唸道。
&esp;&esp;「什么东西啦!那是兰亭集序吗?」安娜姊皱起眉,听不清她在碎唸什么。
&esp;&esp;「赤壁赋啦!」小春大笑说道。
&esp;&esp;「兰亭集序才是重点啦!」安娜姊敲敲她的头,同样也笑着。
&esp;&esp;「王羲之想说的,刚才已经懂了,人生无常,快乐与悲伤同样都会流逝。」
&esp;&esp;现在我看前人是如此,后人看我,也是如此。唯有活在当下,才能真正拯救自己。」小春终于笑开了脸,不管阳光是否灿烂,花朵都照样盛开着。
&esp;&esp;「既然您已经解惑,那为师也该是时候告辞。」明明没喝酒,安娜姊却像喝醉一样,晃着手上的烟。小春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居然已经十点多了。
&esp;&esp;「安娜姊!」她唤住正拿起包包、穿上鞋子的女性,对方一脸困惑地看向她。
&esp;&esp;「你为什么会想帮我?」她鼓起勇气问道,一个多小时下来的相处,她有点担心安娜姊会给出一个令人费解的答案,例如:你排队挡到我了。
&esp;&esp;「你排队挡到我了——啊哈!没有啦!」安娜姊看着小春垮下脸的表情,噗哧一笑。
&esp;&esp;「为什么要帮你,因为你看起来需要帮助啊!」安娜姊是一个,与眾不同的人。
&esp;&esp;「明明看到了,却选择走掉的话,难保自己之后不会后悔呢。」她露出苦恼的神情,这段话,就像她先前说的一样吧。活在当下,不让人生留下任何后悔。
&esp;&esp;「如果很感动,想要报答我的话,以后也请像这样帮助别人。」安娜姊朝她走过来,此时,在便利超商的灯光下,她才将这位大姐姐看清楚。安娜姊身高比她高一点点,说起来,她们倒长得有些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会弯起来,就像下弦月。要是长大后,也可以成为像安娜姊一样的人就好了,她在心里说着。
&esp;&esp;「还有这个,希望你可以把我做不到的,完成。」安娜姊转过身,甩甩手上新买的烟盒,丢到垃圾桶,身影消失在街尾。
&esp;&esp;在没有交换联络资料的情况下说再见了,这就是大人的浪漫吧。
&esp;&esp;嗯,大概吧?
&esp;&esp;\
&esp;&esp;下课后的训练持续着,小春的表现一如以往,累了就趴在桌上假寐,倒数一个星期,紧张反而淡去许多。羽凡用羽毛笔在她脸上比划着,小春略带无奈地抬眼看她,眼神涣散。
&esp;&esp;「练朗读感觉很累。」羽凡笑嘻嘻地说道,一改前两天头痛时的疲态。
&esp;&esp;「超累的,睡觉都梦到自己在吟诗作对。」试问世界上有哪件事是容易的,连谈恋爱也难得要命。她接过羽凡递给她的羽毛笔,毛茸茸地触感十分疗癒,纯白色的羽毛及笔身合为一体,像白鹤飞跃大地时落下的一根羽翼。
&esp;&esp;「这啥?」小春坐起身,长发垂落,她将羽毛笔平放在掌心,问道。
&esp;&esp;「送你的。」羽凡伸手将她的长发塞到耳后,顺手抚过她的黑眼圈,手上的动作极其轻柔。
&esp;&esp;「送我?」她一怔,羽凡真的是她的圣诞老公公,那她肯定天天都在过圣诞节。那天与安娜姊一别,她想了很多,虽说没有马上体现,不过那些话在她心底烙出了影子。
&esp;&esp;「嗯啊,本来想比赛完再给你。但无论输赢我都不在乎,不如给你加油打气。」羽凡与小春最不一样的,就是那股孩子气。在笑与不笑时,羽凡都给人一种稚气、想疼宠的感觉。这是小春所没有,也无法拥有的。
&esp;&esp;「你不是说我一定会赢?」她打趣地说道,一时之间,感谢溢于言表。等比完赛,学期也该结束了,是不是就该给羽凡一个答案,小春想过了,未来有太多未知数,不如把握当下,更何况,羽凡值得被人好好对待。
&esp;&esp;「是没错,但,我就想看你笑啊!」她微赧,小男孩般地抓抓自己的头。莫名地,俩人都害羞起来,空荡的教室被掛上滤镜,彷彿满室氤氳,谁也不想先开口,也谁都不想取笑对方。
&esp;&esp;「接下来两天,先休息,比赛之前最需要的是放松。」班导清清喉咙,将手上的教材收好。
&esp;&esp;「几个小地方要注意,句尾的音要收好,不要洩气,字要咬完全。」班导走到羽凡旁边,看着她手中遮遮掩掩的国文罚写,羽凡尷尬地呵呵笑。
&esp;&esp;「从一个人咬字就看得出来做人处事,再不带讲义啊!」羽凡的后脑勺被课本重击,她哇哇大叫,使出了招牌小狗眼。明明是在班导的课做错事,她倒也敢若无其事地留下来,正所谓真爱无惧。
&esp;&esp;小春看了一眼时鐘,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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