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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1页）

&esp;&esp;有了可用的图纸，到此，两人才议定了一份完整的协议书，将两方的责任，以及即将组建的钟表作坊的主要细节确定下来，签字盖章按手印，各持一份。

&esp;&esp;华苓亲自将协议书卷起来，装进精致的绸袋里，由衷地说：“果然还是喜欢这样做事，一切都摆在面上，清清楚楚，分分明明的。”

&esp;&esp;“经商不要牵扯感情，不然也做不了大事。”晏河点头道：“这样很好。再过几日，等工坊里准备好材料，我派人叫你来。”

&esp;&esp;“没问题。”华苓笑了笑，站起身来。“出来也不短时间了，我该回去了。”

&esp;&esp;晏河面色淡淡地送华苓出外，忽然道：“你当真愿意将这里赚的钱全都投在那图书馆上？”

&esp;&esp;这个钟表工坊生产的钟，在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稀缺商品，一件获利一千银还是保守估计。晏河也大致知道如今金陵世家嫁女的嫁资有多少，若是华苓纯为攒嫁妆，一两年内攒出另一副嫁妆何其容易。虽然这些银子在晏河看来并不很多，但她依然不能理解，华苓为什么能这样毫不在乎。依然是在给别人帮忙。

&esp;&esp;华苓歪歪头，平平静静地道：“为什么不呢？赚了钱就要花罢了，花在哪里不是花。我也不需要别人认同我，做了开心就行。至于为什么愿意这样做，大概是——你看，你现在要养一批合格的工匠这样难，而我希望再过几十年，大家做什么都能再容易一点点。”

&esp;&esp;“再说，想要钱而已，不难啊，没有了再赚就是，又不是没有脑子，去哪里都饿不死嘛。”华苓说。

&esp;&esp;“你不要以为能说服我给毫无干系的人掏银子。”晏河说。

&esp;&esp;“真抠。活该你长得这样小鼻子小眼睛的。”华苓嘻嘻笑，又将晏河气了一回才飞快地走了。

&esp;&esp;……

&esp;&esp;一切顺利，到十月下旬，相公王家的继任祭礼之后，远远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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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九月三日，三十艘船的粮草押运船队到达鸭绿水入海口。鸭绿水水质清澈，入海口处水域深，可以停泊海船，是天然的优良港口。

&esp;&esp;鸭绿水防线颇为特殊，如今是由朱卫两家军队共同驻防的，卫氏陆军的驻防地从鸭绿水北岸上游到下游，共有七八处营地，而入海口有一处朱氏海军建立的驻防点，驻有一千人，有能够通行鸭绿水的小型战船数十艘，定期在江面巡航。

&esp;&esp;这道防线的最高长官是正四品忠武将军殷林力，现年四十，相貌粗豪，为人豪爽。殷林力并非弼公卫姓族人，是从先帝朝的时候考中了武举，入了军，慢慢爬上来的。能在军中出人头地的外姓子弟都是极为出色的将才，文武兼备。海军驻营地的最高长官是位从六品都尉，名朱谦宇，也是辅公朱氏谦字辈子弟。

&esp;&esp;卫羿等人所在的旗舰当先在海港抛锚停泊。

&esp;&esp;“粮船到了！”

&esp;&esp;“粮船到了！”

&esp;&esp;“咱们的粮草到了！”

&esp;&esp;卫羿站在旗舰前方，凝神望去。

&esp;&esp;才是近正午的时候，阳光颇烈，大小船只林立的码头上一片欢快的高呼，有军士高高挥舞卫氏、朱氏军旗，又有不少不知什么东西被抛掷到了天上。这些都是在殷林力带领下来迎的军士。船队航行十来日，终于靠岸了。

&esp;&esp;诸清延走到卫羿身边，拱手笑道：“叔羿，该登岸了。”

&esp;&esp;卫羿朝诸清延点点头，缓容道：“子清此一路上辛苦。”好歹也是同行了十来日，接触得多了，船队三位主要的长官之间关系也越发好了些。诸清延与人交往极能把握分寸，热情总是恰到好处，并不显得谄媚轻浮，也时常言之有物，对边疆军事很有些了解，是以就连话最少的卫羿也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朱谦潮更是已经与诸清延称兄道弟了。

&esp;&esp;诸清延笑容满面拱了拱手道：“延一路上并无甚建树，怎敢居功。”

&esp;&esp;卫羿不再说什么，两人与朱谦潮会合，一道登岸。

&esp;&esp;“叔羿，子乐，还有这位是诸监军罢，你们可算是到了。兄弟们是等你们等得望眼欲穿啊，哈哈哈。”殷林力朗笑着迎了上来。

&esp;&esp;在殷林力身后，被精心点选了带来迎接船队的近千将士整整齐齐地列队为方阵，高喝道：“属下恭迎果毅都尉、朱都尉、诸监军！”其声如雷贯耳，几乎能激起海浪来，很是惊人。

&esp;&esp;“末将率麾下将士见过忠武将军！见过都尉！”卫羿面色不改，领着朱谦潮、诸清延和一批亲兵从舷梯登岸，大步迎上，与殷林力、朱谦宇拱手相见。

&esp;&esp;而后卫羿后退一步，将腰上佩戴的长刀连鞘斜斜高举。染过不知多少敌人鲜血的长刀皮鞘是暗红色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色泽，在烈日下显得晦暗，但依然有种难言的威慑力。

&esp;&esp;“属下见过忠武将军！忠武将军好！”卫羿身后，从旗舰上登岸的两百多名军士迅速整队为方阵，也是高声齐喝。虽然人数上只有对方的五分之一，但气势上并不是差许多而已。卫羿麾下将士，经过了连日的海上航行，风大浪大，却很明显地，并未损失太多元气。

&esp;&esp;朱谦潮、诸清延两人落后卫羿一步，对视一眼，心里门儿清。

&esp;&esp;殷林力面露诧异，卫羿麾下这批将士确实是锐气十足，令行禁止，他也不得不把对卫羿的看法往上又提了一些。他令麾下将士齐声相迎，这当然算是很隆重的礼遇，但也未尝不有略给客人们一点点下马威的意思。诚然，他是领一万八千陆军驻防鸭绿水之北，归属于卫弼公属下，但这并不以为着他就应该对出身卫氏嫡系的卫羿十分毕恭毕敬的。

&esp;&esp;军中卫氏子弟从来都占据着最优势的地位，但并不是说，军中的外姓将领就不出色，外姓将领们也是卯足了劲儿要与卫姓将领们一较高下的。

&esp;&esp;殷林力大笑着把住了卫羿的手臂以示亲热，朗笑道：“卫老弟训练得好将士！锐气十足、锐气十足，这呼声是把老哥吓了一跳！”

&esp;&esp;卫羿平声道：“忠武将军是说笑了。希望船队并未来迟。军情为重，如今便令人速速卸货罢。不知忠武将军、都尉这边已经准备了多少船，能否将需往北运的物资一轮运完？”

&esp;&esp;黄斗领着两名低品将领和两名低品文官，将本次船队运送的粮草军备清单送了上来。三十艘粮船都是大型船，而且装载的货物都已经达到了最大运量，吃水极深。

&esp;&esp;粮船都是船身高、两头翘的大型海船，不能逆流而上在鸭绿水中行驶，会搁浅。所以这些船上的粮草军备都要在海港卸下，改以征用的大量中小型船只逆流往东北的中心区域运送。

&esp;&esp;驻防鸭绿水的两部分军队加起来，都没有这样多的船只，只能从临近的百姓手里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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