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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节（第2页）

&esp;&esp;“朕会与姜卿深谈一番。”

&esp;&esp;太子住口，又立了片刻，见父皇只是以手撑额，便道：“若父皇没有旁的吩咐，儿子告退。”

&esp;&esp;太子退到门口时，忽然听到父皇的声音。

&esp;&esp;沉重而疲倦。

&esp;&esp;“太子。”

&esp;&esp;“朕有一道旨意，将来无论朕在否，你一定要遵从。”

&esp;&esp;太子忙惶恐道：“父皇勿做此不祥之语。父皇的吩咐，儿子谨遵无违。”

&esp;&esp;皇帝倦然道：“姜卿无家族子嗣，多年来于国有功。太子遵朕旨，永不得褫夺姜卿爵位，要保住他们一世的富贵。”顿了顿：“尤其是平安。”

&esp;&esp;太子应下。

&esp;&esp;

&esp;&esp;皇帝召见姜沃这一日，罕见没有谜语人。

&esp;&esp;他与姜沃谈起了东宫的忌讳。

&esp;&esp;就在皇帝刚起了个头，就见姜沃起身道：“陛下，不能令东宫安心，竟让东宫怀疑，臣有动摇储位之心。便是臣的过失。”

&esp;&esp;“若臣为宰辅，太子殿下不安，朝堂不安。”

&esp;&esp;她坦然道：“陛下，臣引咎辞宰相之位。”

&esp;&esp;皇帝心中不胜悲感，他忽然想起当年他为晋王时说的话：“愿此后长久得姜卿之佐。”

&esp;&esp;他低声道：“姜卿，是朕负你。”

&esp;&esp;姜沃摇头道：“陛下没有负臣。这一路行来，臣深谢陛下的赏识。”

&esp;&esp;她说的全然是肺腑之言——她与皇帝，认真算来，当真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这一路走来，她所有的功绩，皇帝皆以官职犒赏过了，并没有亏待她分毫。

&esp;&esp;这真的就足够了。

&esp;&esp;至于皇帝在太子和她之间，选择太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esp;&esp;她在皇帝和皇后之间，还选择皇后呢。

&esp;&esp;说来，她与皇帝，真是很奇特的一对君臣了。

&esp;&esp;她说的情真意切，皇帝也体会的到，因而更加伤感。年岁越长，他越觉得皇位之上的孤冷。在之前那一年，他很想留住乳母卢夫人，想留住李勣大将军，想留住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人。

&esp;&esp;可皆是事与愿违，阴阳永隔。

&esp;&esp;而现在，活着的人他也没法子。他是亲手断送了跟姜沃之间除却君臣的那几分友情。

&esp;&esp;“姜卿。”皇帝忽然道：“你现在还是宰相。”

&esp;&esp;“既如此，朕有大事不决者，当与宰相相商——朕风疾难愈，太子年少仁弱，朕欲令皇后摄知朝堂国事如何？”

&esp;&esp;皇帝，是真的对太子失望了。

&esp;&esp;这一刻，姜沃忽然有种课间铃声终于敲响的奇异放松感。

&esp;&esp;就像是上了一堂异常漫长的，需要她凝聚精神的两小时数学课。

&esp;&esp;她心中有所激荡，语气却没有波动，只是沉静道：“臣之所想一如从前，陛下之意便是臣之意。”

&esp;&esp;与此同时，姜沃忽然听到系统里小爱同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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