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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第2页）

&esp;&esp;皇帝的手按在几封奏疏上。

&esp;&esp;“姜卿之奏，朕会再好好思量！”

&esp;&esp;他心中甚是震动。

&esp;&esp;媚娘亦如此，她已经开始走到架子前，去寻姜沃在奏疏上注明的数本史书。

&esp;&esp;姜沃见帝后，已经投身于‘人口陷阱’研究中，就暂且告退。

&esp;&esp;下次再回禀良种之事吧——

&esp;&esp;宋代以前，中华大地人口，超过六千万就有要崩溃的趋势。而宋代，却超过了一亿。

&esp;&esp;很大原因便是，宋从越南引进了高产的占城稻。

&esp;&esp;姜沃原先一直不确定，此时还作为大唐流放地的‘爱州’（越南），到底有无占城稻良种的出现。

&esp;&esp;直到攒够了筹子，买到了活点地图。

&esp;&esp;终于能确定。

&esp;&esp;就如宋朝一般，若是经过引进、育种，以大唐的气候，广袤南面疆土有不少地应当都能种占城稻。

&esp;&esp;姜沃走出门前，回望了一下已经紧绷起来的帝后。

&esp;&esp;诶，果然，人要懂得分享。

&esp;&esp;分享后自己真没有那么紧绷了！

&esp;&esp;她又想起就在爱州做刺史的刘洎，身处温暖三亚的韩瑗——这些前宰辅们，一定觉得日子很寂寞吧。

&esp;&esp;他们一定很需要精神寄托吧！

&esp;&esp;

&esp;&esp;这一夜，姜沃久违地睡得很好。

&esp;&esp;倒是皇帝和媚娘，一直没睡着，就白日的奏疏，商议未绝。

&esp;&esp;后来还是媚娘打断：“陛下，明日再说吧——若是再熬下去，只怕你又要头痛了。”

&esp;&esp;皇帝蹙眉：“可如何睡得着。”

&esp;&esp;媚娘安慰道：“法子不是一夜想出来的。陛下，先保重自身。”

&esp;&esp;帝后二人就起身，一起去东内阁内看了孩子们。

&esp;&esp;望了片刻儿女稚嫩无忧的脸庞，皇帝道：“若按姜卿所推测，只怕弘儿的孩子，就要难了。”

&esp;&esp;因孩子们都睡了，皇帝的声音很轻。

&esp;&esp;但说出来的叹息意味很重：“朕一直记得父皇圣言。”

&esp;&esp;“有些话，却是朕做了皇帝后，才渐深悟。”

&esp;&esp;李治闭上眼：“父皇道‘为君者，战战兢兢，若临深而御朽；日慎一日，思善始而令终。’”[4]

&esp;&esp;是啊，他体会到了。

&esp;&esp;做皇帝，原来如同在深渊之上，驾着一辆不知何时就会朽坏而不可控的马车。

&esp;&esp;媚娘如以往般，将手覆在皇帝手上。

&esp;&esp;“我陪着陛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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