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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媚娘一眼便看出是怎么回事：“太子长日劳碌，若是再为……出门染了风寒，那还不如不见。”

&esp;&esp;李治望了她片刻，忽然轻轻点头道：“好。”

&esp;&esp;似乎怕媚娘误会他恼了一般，李治下一句话与这个‘好’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esp;&esp;很快就道：“来见我，对武才人来说，也是冒着‘风’而来吧。”

&esp;&esp;“从前我做晋王时也罢，出入宫门都很随意，可如今我既然是东宫，盯着我的目光只会越来越多。”

&esp;&esp;李治顿了顿，终于问出了这两年来一直想问的话：“武才人可知韦贵妃入宫前之事？”

&esp;&esp;“你……可愿意如贵妃一般？”

&esp;&esp;韦贵妃，是再嫁之身入宫。

&esp;&esp;

&esp;&esp;媚娘在回忆中，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揉着书页的纸边儿。

&esp;&esp;其实，从几年前，明明见到晋王的背影，但她没有按照宫规退避，而是选择主动踏入兽苑那一刻起，她就进入了一场赌局。

&esp;&esp;这些年，一直在赌。

&esp;&esp;她不由想起前年皇帝巡幸幽州，后宫妃嫔们忽然爱上了赌斗的旧事。媚娘那时常听宫人感慨，哪个嫔妃输掉了一年的俸禄，又有哪个公主输掉了一身的金玉，真是大手笔啊！

&esp;&esp;当时往兽苑去的媚娘就在内心道：比起这些嫔妃们，自己才是个真正的赌徒啊。

&esp;&esp;她赌上的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esp;&esp;若是让外人得知，太子殿下喜欢避开人，单独与一位掖庭里的才人说话，那会怎么样？太子或许会受皇帝两句斥责，但她……只怕性命难保。

&esp;&esp;媚娘心里很清楚，但她没有办法。

&esp;&esp;因为太子想见她，想与她谈心解压，她就得去，她需要维系住太子这种好感。

&esp;&esp;每一次两人面对面说话，太子的语气都很随和，有时候甚至给媚娘一种错觉，他们是平等的人。

&esp;&esp;但错觉终究是错觉。

&esp;&esp;他们两个站在这里，所冒的风险截然不同，因此也绝不平等。

&esp;&esp;但对媚娘来说，一旦入局，她只有赌下去，一次次冒着全盘皆输的风险，把性命安危压上赌下去。

&esp;&esp;她在赌，会有一日，太子对她的看重，超过了他的孤独感和倾诉欲。他会开始担忧媚娘所冒的绝大风险。

&esp;&esp;终于。

&esp;&esp;她赌赢了。

&esp;&esp;

&esp;&esp;与此同时，远在定州的李治，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esp;&esp;靠近北地，哪怕是夏日，太阳落山后就会有些凉意。

&esp;&esp;这份凉意，让他想起了去年他与媚娘见的最后一面。

&esp;&esp;虽然近一年未见了，但想起媚娘，她的面容还是会立刻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

&esp;&esp;去岁中秋前见过一面后，回东宫的路上，他就对小山吩咐道：“以后我不再来兽苑了，你记得每旬来看一眼猞猁，别让人克扣了肉食。”

&esp;&esp;“再有……”李治想了想道：“今年起驾回长安后，你先留下别走，办好一件事——把九成宫兽苑里的宦官，都送到玉华宫去当差，另外换一批新的来。”玉华宫也是行宫，只是皇帝不喜欢那处，从来没有去过，一直闲置着。

&esp;&esp;“此事好好办，若是办不好，你也就留在玉华宫养老吧。”

&esp;&esp;小山连忙领命，表示绝对干的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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