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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既然已到了驿站，剩下半日正好休整，侍卫轮流看护，其余人也正好休息缓解奔波的劳苦。令元从卫钊房中走出，却是直接叫来奴仆，到牛车上卸下行礼，把准备的足炉，暖席等物全翻找出来。

&esp;&esp;卫姌喝了热茶点心，在屋内休息小半日身体已经是恢复过来。她想起在牛车里情急之下呵斥过令元，便让人把令元叫来。

&esp;&esp;令元推门进屋，被扑面而来的暖气熏地脸色发红。

&esp;&esp;她微笑看向卫姌，“小郎君找我”

&esp;&esp;卫姌看她脸色，笑容没有一丝勉强，招手让她过来吃点心。

&esp;&esp;那是驿长刚送来的，是本地一种黄米所蒸软糯糕点。令元吃了一块，陪着卫姌说笑一会儿，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才款款起身离去。

&esp;&esp;卫姌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也摸不准她是门阀婢子出身心胸开阔，还是特别能藏事，心中所想也半点不会露在面上。

&esp;&esp;青年

&esp;&esp;很快到了冬月末，天寒地冻，北风凛冽，时而遇到地面坚冰，行车的速度不得不降缓。

&esp;&esp;又走了七八天的路，卫钊一行到了江州地界。

&esp;&esp;卫姌捧着手炉，汲取上面最后一些余温，来抵御来自车厢外的寒气侵袭，这时忽听到外面人声熙熙，心中生出一丝好奇。近两日走过地方，不是荒郊野外，就是田野农地，遇到过避居山林的士民，也曾见到士族所建坞堡，但如这般喧哗热闹，倒是头一回。

&esp;&esp;很快牛车停下，卫姌推开车门一条缝朝外张望，原来前方是城池门口，巍峨高耸的黑墙，土石夯筑，足有十丈高度，远远观望仿佛一条黑龙盘踞。城门守卫端肃站立，与之前路过之处不可同日而语。

&esp;&esp;豫章——卫姌瞥到城门上迥劲有力的大字。

&esp;&esp;天气寒冷，进出城门的人仍是很多，可见豫章之地物阜民丰，是江州最繁华的地域。

&esp;&esp;卫钊和侍卫骑马前行，民众见了纷纷让开。这个年头能用马的，不会是普通出身，唯有士族。

&esp;&esp;卫家侍卫快要行至城门，背后忽然听见有人惊呼。门前正等候入城的人纷纷回头，只见一辆双辔马车疾驰而来，马蹄奔走如雷，溅起泥屑无数，朝着城门靠近，丝毫不见减速。

&esp;&esp;如果卫家车队再往前，后面马车就要直撞上来。卫钊挥手示意原地不动。那马车如一阵风刮了过来，终于到了城门才稍缓，守城军士只远远看了眼就让行。

&esp;&esp;在众人注视下，马车进城，离得近了，从车厢内传出阵阵女子嬉笑的声音，分外引人好奇。

&esp;&esp;卫姌目睹经过，猜测马车应属本地豪族，才让守城军士不查不问，轻易放入。

&esp;&esp;轮到卫家车队，军士也只问了一句，知道是来自江夏的士族卫氏，立刻放行，并无二话。

&esp;&esp;入城后先到驿舍安顿住下。这里的驿舍也是沿途所见最宽阔奢华的，进门正堂就烤了火盆，有暖风扑面之感。驿舍大，所住的人也多，本朝驿舍不禁商旅，因此鱼龙混杂，什么人物都有。

&esp;&esp;驿长前来安排食宿，普通商旅住一楼，士族官员住二楼，泾渭分明，两不相交。

&esp;&esp;卫钊等人在驿长引领下上楼，三件房间只两间在一起，还有一间则在后堂最内侧。卫钊问缘由，驿长指着居中一间道：“桓氏郎君三日前来到本驿，这是他的房，这两日他甚少回来，只留两个仆役看管，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另有住所了。”

&esp;&esp;士族子弟交游广阔，到了一些地方，由本地豪族招待也很正常，何况桓氏是四姓门阀，本地愿意招待他的家族不知凡几。但他就算宿在外面，驿长也不敢把他的房让给别人。

&esp;&esp;杨氏的病不宜见人，单独住在最内侧。卫姌先去看往母亲，兴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这一路上杨氏都没有发病，只是有一日，她抱着褥垫，口中低声唤着“琮儿，姌儿”，让卫姌一整日都伤心低落。今日杨氏精神尚好，下牛车时闻到一阵食物香气，她主动问小婵是何物。

&esp;&esp;原来是驿舍对面铺子卖的细环饼，以蜜调水溲面，油炸至金黄色，极是脆美可口。

&esp;&esp;令元道：“妾去为夫人买一些回来。”

&esp;&esp;这时仆从都在忙着落脚安顿，令元心想铺子就在街对面，离得不远，只需走几步就到，又能讨主家的好，便主动请缨。

&esp;&esp;令元到细环饼铺前，不少人因她貌美投以目光，她并不露怯态，落落大方，买了两份细环饼用布包好转身要走，忽听身后有人喊了声，“令元。”

&esp;&esp;这声音极耳熟，令元回头，看见一张年轻仆从的脸，她面色微变。

&esp;&esp;仆从快步上前，“你怎到了此处，可曾见到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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