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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哎呦，丫头，产妇在何处啊。可差点没把我这老骨头跑散了。”

&esp;&esp;孙大夫脾性虽怪，却也一个人孤寡，素来也感念福桃儿的记挂。是以今日，他一看到胖丫头的样子，背了药箱丢下病人就跟着来了楚府。

&esp;&esp;进去时，却见外头厅堂里，楚山浔、云夫人、三房的都在。甚至老太太都带着桂参家的来过了。

&esp;&esp;见大夫顺利进去了，楚山浔同三房的没话，看了眼福桃儿，也就先自离去了。

&esp;&esp;西苑主屋里，楚山明和常大奶奶都在，见来了个白头发的老大夫，常大奶奶板着脸上前：“糊涂东西，姨娘生产，你哪儿找来个不知来路的游医？”

&esp;&esp;福桃儿红着眼还没说话，那边楚山明推开了妻子：“既然来了，这位大夫便进去瞧瞧吧。”

&esp;&esp;他发了话，几个人便都紧张地跟着孙老头朝里间去。

&esp;&esp;隔着软垫仔细诊了脉，又看了看身上的情形，孙大夫突然眉心皱起，一脸沉重地看了看福桃儿。

&esp;&esp;“如何？”

&esp;&esp;他没有回答，‘啧’了声，再次伸手去诊脉。这一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

&esp;&esp;屋内除了容荷晚偶尔微弱的痛呼，再没人发出一丁点声响来。

&esp;&esp;短暂的静默中，福桃儿只是抓紧了衣袖，死死咬着下唇，望向塌边孙老头那只皱褶老迈的手。

&esp;&esp;仿佛将一切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只手上。

&esp;&esp;“唉……”孙老头摇摇头看向产婆，“她下身的血淌了有几时了？”

&esp;&esp;“昨儿三更后，约莫四个时辰了。”

&esp;&esp;听产婆这么说，孙老头起身，摆手叹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esp;&esp;见胖丫头一下子瘫坐下去，孙老头不忍，又看了眼楚山明的脸色，斟酌了下，到底还是将病人的情况尽数说了。

&esp;&esp;“……她盆骨窄，此胎本就凶险，却又服了那般阴毒缠绵的药。唉，若是昨儿夜里，留母去子，把孩子硬生生拿出来，倒或许还有的救。只是如今，怕便是成了，也早便血流殆尽而亡了。”

&esp;&esp;他一段话叹了数回，才终于说完。孙老头平日是个爽利人，现下却啰啰嗦嗦好言慢语，福桃儿听了阖目心说‘没了’，当即爬起来，撑着一口气扑到床边，去握容荷晚的手。

&esp;&esp;‘啪’得一声，却听那边楚山明骤然发难，一个巴掌打在常氏脸上，怒极：“好狠毒的妇人！”

&esp;&esp;“明郎……”

&esp;&esp;听得床边人无力的唤声，楚山明再不看常氏一眼，眸色焦急疲惫地也去握了容荷晚的手。

&esp;&esp;嫁与他四年，容荷晚高傲真诚，这是一年后[]

&esp;&esp;那日一应细软都没有带走，出了府去，她叫唐晔带了去宝通号，将四年来积攒的银钱都取了出来。

&esp;&esp;一瞧竟也有个120两之多，唐晔看出她神色不对，便也尽收了往日轻佻玩笑，只夸口说着：“妹子跟了我回去吧，保管再不叫你受委屈。”

&esp;&esp;原以为她还是会蹙着眉正色推拒，可这回，就见她忽然抬了头，细长的眸光里是从未见过的深寒，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

&esp;&esp;换了身小厮打扮的胖丫头一字一顿地开口问他：“我跟你走？今生今世，唐公子可能保证唯娶一人。”

&esp;&esp;“这也不是难事……”唐晔想要保证，星眸却垂了下去。

&esp;&esp;世间有为儿郎哪个只守着一妻的？依稀记得从前寨子里也有个姑娘这么问他，那时候他年轻，想也没想地便应了人家。后来那姑娘被官军一箭射中了眉心……

&esp;&esp;他伤心得只以为这一生都解不开这个死结了，可是后来呢，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也不过一两年功夫罢了。

&esp;&esp;星眸掠过胖丫头圆润玉白的指节，他心口作痒，想着若能将这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拢在怀里，又该是怎样一番滋味。正要开口应了，可对上那双空茫细弱的眸子，那点痒又尽数化作了怜惜。

&esp;&esp;唐晔蹙眉：“若活个七老八十的，日子那么长，谁知道往后……”

&esp;&esp;话音才落，他便立时后悔起来。

&esp;&esp;眼看着胖丫头淡淡丢下句：“说的正是。”转身便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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