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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2页)

&esp;&esp;贤妃出身的萧家那般煊赫,当初在王府里,还是被先晋王妃压得做了妾,说到底,还不是家族势力略输一筹?

&esp;&esp;有先晋王妃在,不管怎么着,到了这儿,她的身份总归是尴尬,左右有圣上在,锦书也乐得自在,只随意扫了几眼,便随在他身后,听他们言谈。

&esp;&esp;圣驾到时,王征正同自己几个儿子说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毕竟是大家长房,很快便平复下来,问安之后,低垂下头,极恭谨的道:“圣上与娘娘有雅兴,大驾光临,委实蓬荜生辉,王家之幸。”

&esp;&esp;圣上拉着锦书到上首坐下,方才寒暄道:“朕来的冒昧,吓到王卿了吧?”

&esp;&esp;王征也同圣上做过一阵翁婿,只是随着先晋王妃的死,画上了一个极不圆满的句号,听他这样说,应答之间愈发小心:“此事天恩,何来冒昧之说,臣深感荣幸,才是真的。”

&esp;&esp;圣上依旧捏住锦书一只手,借助宽大衣袖遮掩,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手心儿打圈,言语间倒是不见异常,只是客客气气的同王征交谈,似乎只是顺便过来走一走,说说话一般。

&esp;&esp;锦书心中微疑,王征一颗心却是直直的往底下沉,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esp;&esp;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前几日圣上在朝堂上贬了王家一系的官员,他心里便有些惶恐。

&esp;&esp;只是过了几日,还不见圣上发作,才渐渐宽心,哪里想得到,今日竟找上门来了,一时之间,心中更是苦涩难当。

&esp;&esp;圣上也不急切,还颇有兴致的喝了茶,寒暄了小半个时辰,方才似笑非笑的道:“前些日子朕便听闻,说是王公病的厉害,已然下不得床,只是政事繁忙,才未曾前来一探,今日得空,便过来了。”

&esp;&esp;他面上笑意温和,只是目光冰冷,有种嗜血的锋芒:“王卿,不会怪朕吧?”

&esp;&esp;短短几句话说完,王征脸上笑意便僵住了,似乎是结成冰的水,只消过去拍一把,立即就能碎裂开,落到地上一般。

&esp;&esp;他身边的二房更是骤然变色,手中茶盏一个不稳,堪堪摔在了地上,炸起一朵水花之后,四碎开来。

&esp;&esp;这一声落到王征耳朵里,却是如同听见地动来时,王家门庭如摧枯拉朽一般,轰然倒塌一样可怖。

&esp;&esp;连坐在圣上身侧的锦书,都不觉敛了声气,谨慎起来。

&esp;&esp;周朝贵乎君,参照旧制,若无特例,君主是极少出宫,去探望臣子的。

&esp;&esp;或者说,认为臣子身为臣,不能承担起天子亲往探望的荣耀。

&esp;&esp;所以周朝历代以来,唯有临死的高位臣子,才会叫天子过府探望,以示尊荣。

&esp;&esp;这项旧制到了明宗时,便有了新的意味。

&esp;&esp;明宗为大周中兴之主,亲自率军复先祖河山,纵横捭阖,一代雄主。

&esp;&esp;等他上了年纪,身染重病,难以维系之后,唯恐时任宰辅把持朝纲,钳制太子,便亲自过府探望,言及其年老且衰,颇有慰藉之意。

&esp;&esp;宰辅上了年纪,心中却一片清明,听得出明宗未尽之意,为保全家中亲眷,在他走后花柳

&esp;&esp;王家距姚家不算远,却也不算近,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仪驾方才转到姚家去。

&esp;&esp;今日清早,姚家人便早早起身装扮,礼部人员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又一次在府中转了一转,确保没什么不该有的,万事皆是齐备,方才安心。

&esp;&esp;姚望换了簇新衣袍,用过早饭后便同张氏与几个儿女在前厅翘首以待,眉宇之间全是掩盖不掉的期待与忐忑。

&esp;&esp;姚盛染了风寒,自然是不好出来见驾的,锦瑟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指不定就会给姚家招来灾祸,姚望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叫她出来。

&esp;&esp;——他心里也明白,长女回来还是不放心姚轩与姚昭,对锦瑟姚盛姚瑾这几个异母弟妹,其实也没什么深情厚谊。

&esp;&esp;张氏对此不太情愿,只是见姚望态度坚决,又是面圣这样的大事,抱怨了两句之后,也没再说什么。

&esp;&esp;约莫等了一个多时辰,便听得内侍传报帝后仪驾将至,姚望心里一喜,连忙带着一家人出府去迎。

&esp;&esp;锦书上一次见他,还是她刚刚册封贵妃之际,现下隔了小四个月再看,他精气神儿却是好得多了,同一侧小他几岁的张氏一比,更是极为明显了。

&esp;&esp;也是,姚望毕生最想要的便是荣耀门楣,现在有国丈名头挂着,几个儿子又有出息,他日锦书生产,更是无上荣光,至少能叫姚家富贵三十年,如何会不欢喜呢。

&esp;&esp;她思绪有些复杂,却也不愿深想,只侧目去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弟弟,示意内侍将他们扶起,不必拘礼。

&esp;&esp;已经是三月多,天气虽好,却也隐约带一点儿凉,锦书怀着身孕,圣上不欲叫她在风口久立,略说几句,便往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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