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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第2页）

&esp;&esp;说完这番话，薛老夫人向后靠了靠，丝毫看不出微醺的模样，明亮油灯下老太太看起来十分清醒，指节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桌案，“那个张氏，不会去和亲。”

&esp;&esp;含钏抬了抬头。

&esp;&esp;薛老夫人说得很笃定，“先皇或许会让女子远嫁，以平定山河——当初的固安郡主就是这样嫁出去的。”老太太摇了摇头，“当今圣上，不会。”

&esp;&esp;含钏蹙眉想了想，确实，确实梦里没听说宗室女和亲的消息。

&esp;&esp;薛老夫人手掌轻抚桌案，陷入深思，似是自问自答，“当今圣上若是有意许宗室女和亲，走固安郡主的老路，又岂会暗中派遣两个年长的皇子和朝中年轻得用的臣子远赴北疆？当今圣上自登基来，励精图治，北平鞑子，南定倭寇，你看他后宫诸妃，除却龚皇后与曲贵妃，均是出身清流，甚至贫微的良家子，便可知，当今圣上，绝非依赖于女人行事的君王。”

&esp;&esp;含钏埋头想了想，着实是这个道理。

&esp;&esp;甚至，龚皇后与曲贵妃的娘家，是在圣人稳立脚跟后扶持起来的。

&esp;&esp;当今圣人虽多情花心，却是个心思缜密、不屑于靠女人的男子汉，饶是后宫妃嫔诸多，圣人也泰半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不曾薄待了谁去。

&esp;&esp;含钏轻轻颔首，有些疑惑，“那为何朝中要放出册张霁娘为县主的风声？”

&esp;&esp;薛老夫人眯了眯眼，手撑在桌角上，“你哥哥一行要想平安抵达北疆，晃过朝中与北疆的眼睛，就要有一个东西挡在他们跟前只有放出足够多的烟雾弹，才会混淆视听，保障你哥哥一行达成目的、平安归来。”

&esp;&esp;圣人既然假借疏通漕运、平定倭寇一事将他们派出，那必定是不想让北疆与朝堂、甚至远在边陲的西北军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既如此，那放出和亲平乱的风声，或许当真是对曹醒与徐慨一行最好的保护。

&esp;&esp;至少，能打个岔？

&esp;&esp;含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sp;&esp;思考让人肚饿。

&esp;&esp;含钏顺手扒了块桌上的小点心入口垫肚子。

&esp;&esp;薛老夫人看着便笑起来，暖光之中，老太太眯了眯眼，正欲开口，却听含钏迟疑道，“人人在掉下悬崖的时候，会不顾一切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今日，我既将事情做绝，便不可放任张家、放任张氏，若是不予理会，便只能被动挨打”

&esp;&esp;薛老夫人抬起头，认真注视着含钏，目光温柔地示意她说下去。

&esp;&esp;“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esp;&esp;含钏轻声道，“若不借力打力，将张氏、将富康大长公主的气焰与势力彻底打消，那无异于放虎归山！富康大长公主虽已失势，可她们仍会像一条毒蛇隐匿在我们看不见的暗处，不知何时蹿出来，咬咱们一口”

&esp;&esp;薛老夫人轻道，“所以呢？”

&esp;&esp;含钏猛地抬头，轻轻抬起下颌，“今日，张霁娘胁迫我时说前年一个小官之女得罪了她，她便将那可怜的姑娘衣衫扒尽丢入护城河上，糖炒瓜子

&esp;&esp;第二日晌午，含钏带着小双儿去“时甜”守店，还没进去，便听店中叽叽喳喳的，全是夫人奶奶们的声音，见含钏进来了，店内一下子安静片刻，十来位夫人齐刷刷地看向含钏，默了一会儿，又齐刷刷地回头继续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儿。

&esp;&esp;倒是很整齐

&esp;&esp;“含钏！这边儿！”

&esp;&esp;是齐欢。

&esp;&esp;含钏笑着过去，递了盘糖炒瓜子过去，环视一圈，笑问，“自个儿一人？”

&esp;&esp;齐欢眯眼笑着，花栗鼠再现，“母亲昨儿个收到哥哥来信了，哭得两只眼睛肿成小红泡儿。约了三娘，她后娘不乐意她出门耍，便拘了她在家绣花。”

&esp;&esp;收个信咋还哭了？

&esp;&esp;是路途很艰难？还是遇到难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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