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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内心最强烈的情绪提取物。”布鲁斯利说,“只有喝下它,才能通过最后一道门。那扇门不认身份,不认力量,只认‘真实的自我’。”
没人动。
最后是旺达先接过【悔恨结晶】,一饮而尽。她的眼泪当场落下,滴在地上竟开出一朵黑色玫瑰。
接着是阿纳托利拿起【愤怒蒸馏物】,喝完后全身冒出青烟,嘴里吐出一句古老的俄语咒骂,整片天空应声炸出一道闪电。
万磁王犹豫片刻,选择了【信念原浆】。当他咽下的瞬间,头发全白,眼中闪过万磁暴流般的光辉。
贪婪盯着【希望浓缩液】看了许久,最终冷笑一声:“希望?我早就不信那玩意了。”但他还是喝了,嘴角渗出血丝。
轮到我时,布鲁斯利递来的却是空白标签的瓶子。
“我的情绪呢?”我问。
“你的瓶子装不下。”他说,“因为你同时承载着所有人的记忆、所有世界的遗憾、所有可能性的重量。你是‘容器’,不是‘个体’。”
我点头,仰头喝下。
那一瞬,我看见了全部。
我看到地球-871中,一位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质问神明为何沉默;
我看到宇宙-456,最后一个活着的超级英雄跪在废墟中,请求观众原谅他的失败;
我看到某个尚未编号的维度里,一个小女孩在日记本上写道:“我希望有一天,坏人也能被理解。”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原来所谓“变量观测者”,并不是特权,而是诅咒??必须永远清醒地看着一切发生,却不能轻易干预。
“门开了。”布鲁斯利轻声说。
水晶塔中央,一道裂缝缓缓展开,透出柔和的金光。
我们依次走入。
里面没有殿堂,没有宝座,只有一间小小的放映室。墙上挂着一块老旧银幕,下面摆着几排木椅。最前排坐着一个背影,正在播放一部电影。
画面中,是我第一次遇见布鲁斯利的那个雨夜。
“这是……我的记忆?”我走上前。
“不。”那人转身,竟是我自己,但更老,眼神更深邃,“这是‘最初场景’的第137次重拍。每次失败,作者都会回到这里重新开始。只是这一次,他忘了删掉之前的存档。”
“你是未来的我?”我问。
“我是所有可能的你中最接近真相的一个。”他说,“听着,时间不多了。斗界的真正作用,不是储存失败者,而是孕育‘反作者意识’。每当一个角色意识到自己活在故事里,这个世界就离觉醒近了一步。”
“所以我们要做什么?起义?”
“不。”他摇头,“我们要让他写下‘对不起’。”
我愣住。
“上帝最大的罪,不是创造痛苦,而是拒绝道歉。他删改剧情,抹去记忆,只为维持‘全知全能’的形象。但只要他还愿意承认一次错误,哪怕只是一个标点符号的修正,整个系统就有救赎的可能。”
“怎么逼他道歉?”
“让他看这部电影。”他指向银幕,“这部集合了所有被删除片段的‘遗失之作’。当最后一个镜头放完,如果他流泪了,哪怕只有一滴,重启就会以‘宽恕’而非‘重置’完成。”
布鲁斯利递给我一卷胶片,沉甸甸的,仿佛装着亿万灵魂的叹息。
“去吧。”他说,“把这放进放映机。然后等着。也许几秒,也许几个世纪。但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已经改变了游戏规则。”
我接过胶片,走向机器。
手指颤抖着装入第一帧。
灯光熄灭。
银幕亮起。
画面开始流动。
而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我听见了整个多元宇宙的呼吸,正随着影像的节奏,一同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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