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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第2页）

&esp;&esp;段怡冲着祈郎中点了点头，“先生莫要磨磨蹭蹭的，就我外祖父，那日赞坟头草生得三米高了，他都能抱着我明睿哥哥的儿女，在人家坟头上蹴鞠。”

&esp;&esp;“我在这里，怕把他气死，我叫郑铎来帮你。”

&esp;&esp;段怡说着，又冲着顾从戎道，“郑铎你认识吧？你抓着他的手，上吊绳子断，跳河河水干，便是那瓶子里的鹤顶红，一口下去，都是全是葡萄干的味儿。”

&esp;&esp;段怡絮絮叨叨的说着，鼻头酸涩无比，她撩开帘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叫他，你等着。”

&esp;&esp;顾从戎看着段怡的背影，看向了祈郎中，“动手吧，阿怡来了，我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esp;&esp;祈郎中冲着顾从戎摆了摆手，“啷个这么不听话？我要是有那个把握，还轮到你来说，早就把你掏出个窟窿眼来了！你是不晓得那郑铎，搞不好阎王爷都要喊他做哥哥（锅锅）。”

&esp;&esp;段怡远远的看着，见那郑铎进了屋子，方才敛了脸上的神色。

&esp;&esp;此时城外的大战已经结束，段家军将士们照着老规矩开始来清理战场。

&esp;&esp;无数的伤员被抬了进来，城中的百姓们，都将自己家的门板拆了下来，帮着抬伤员进城。那黄土路两边，一个接一个的排满了人，到处都是低低地呻吟声。

&esp;&esp;段怡深吸了一口气，去到那城外，同将士们一起扛起了伤员。

&esp;&esp;一个牵着黄狗的童子站在路边，瞧见段怡跟了上来，“狗贼们还会再来么？”

&esp;&esp;段怡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若是他们不敢来，等城中伤员好一些的，咱们便去找他。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esp;&esp;童子低下头去，他的声音有些沮丧，“你若是早些来就好了，那样我哥哥就不会死了。他也在剑南军中，上一轮围城的时候，推倒了登云梯，同要上城楼的狗贼同归于尽了。”

&esp;&esp;“顾老将军说哥哥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可是……顾老将军也快要死了。”

&esp;&esp;段怡摇了摇头，从袖袋里掏出一块肉干，放到了童子的手中，“对不起，我来晚了。”

&esp;&esp;童子看了肉干一眼，恋恋不舍地将它还给了段怡，“不怪你，你若是能早来，一定会早来，阿娘说做人不能恩将仇报。我不能杀敌，我不吃，你给能杀敌的人吃。”

&esp;&esp;段怡眼眶一热，朝着苏筠唤道，“你去叫人造饭，城中将士百姓们一起用饭。”

&esp;&esp;苏筠重重的点了点头，骑马而去。

&esp;&esp;段怡揉了揉小童的脑袋，“你快些家去，我们锅灶太少，说不定还要你同你阿娘帮忙。”

&esp;&esp;童子听到可以帮忙，眼睛一亮，牵着那条瘦骨嶙峋的狗，朝着家中跑去。

&esp;&esp;段怡目送他远去，冲着一旁的黄先生招手道，“先生不如说说这边城之事，顾明睿按理说早就抵达了边城，怎么会不见了。我们来的路上，也没有瞧见他的踪迹。”

&esp;&esp;黄先生快步上前，对着段怡行了大礼，“主公可瞧见了射箭的小郎君？那是日赞的引蛇出洞

&esp;&esp;段怡没有看她，却是朝着那边城的内门处看去，徐易叉着腰站在路当中，看着一地敌军尸体，麻麻咧咧的。

&esp;&esp;那模样只恨不得将地上的尸体捞起来，再斩首一遍，方才能够消了他的心头之恨。

&esp;&esp;在他前方更远的官道上，剑南军的屯田里郁郁葱葱，清风吹来庄稼摇曳着，诉说着丰年。

&esp;&esp;剑南道安宁得很，仿佛处在太平盛世。

&esp;&esp;这一切都是边城的剑南军在以生命负重前行，这地方血腥浓郁得令人窒息，像是人间炼狱。

&esp;&esp;段怡突然张嘴问道，“先生在我外祖父身边多少年了？”

&esp;&esp;黄先生掏出了帕子，擦了擦眼泪，他是那种一哭起来便鼻涕眼泪便止不住的人，看上去鼻头红红的，格外的苦楚，说话亦是带了浓重的鼻音。

&esp;&esp;“已经二十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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