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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唐士道还是苏红鳞,两人都没有这样‘平凡’地踏足大街。
唐士道是第一次走在古代城池的大街上,苏红鳞以前曾经这样出游过,不过身前左右最少有几十个自命不凡的学子名士,想低调一点都不行。前呼后拥的感觉人人喜欢,但天天过着前呼后拥的生活,不见得就一定很愉快了。
“现在这种感觉很奇妙。”苏红鳞曾是花魁,自然很会说话。
“怎么奇妙?”
“我娘曾经都说过:不看尽繁华,不知平凡滋味。我以前人人拥戴,却从来不像今天这般平静。”苏红鳞感叹。
“平静好吗?”
“主人,我能说真话吗?”苏红鳞问道。
“嗯。”
“其实我并不讨厌前呼后拥,也曾经享受那种感觉。但是,后来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我曾经跟一群文士学子去过鱼龙节,本想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因为从小父母就说,没有比去鱼龙节逛荡愉快的事情。可是,那一次我并不愉快。”
“发生了麻烦事?”唐士道笑问。
“不,没有,整一个过程都很顺利,完全没有一点意外。在我面前所有人都很守规矩,连粗言恶语都没有半句。”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我很累。整一次游玩我一直保持微笑,哪怕我不想这样做,在大家面前也必须保持这种微笑。包括他们解说的一些事物,我也装作很认真听的样子。甚至我还要记住它,再回想古书上有没有提及。必要的时候我还要附和一两句,让他们觉得我在听。”
“……”唐士道无语了。
“一开始我还认为,我这样做虽然很累,却让大家能有一次愉快的旅程。后来才发现,我错了,不止我在装,他们也一样在假装。生怕在我的面前显得没有知识,他们拼命解释一些他们不太懂的东西。也许他们已经提前过来先询查过,生怕在我面前丢了脸。”
“……”
“那一次我知道不单我很累,他们也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到了最后,我甚至不记得我到底玩了什么,吃了什么,见识了什么。整次旅程我一直在笑,也一直陪他们说话,却不记得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我只肯定,自己没有出错。回去之时心中很庆幸,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你这是自找辛苦。”唐士道忽然明白,为什么苏红鳞想有一个陪伴游玩的愿望。
在记忆中。
苏红鳞一直相信他父母的话,相信鱼龙节是最好玩的节日。
但,她尝试了,却白捡一身辛苦。
她不甘心。
不是因为没玩好,而是不甘心那次游玩破坏了父母的‘幸福’记忆。用一个秘密换一个愿望,苏红鳞就是想还原父母教育中讲述的幸福。
她相信父母的小幸福,更想自己亲自体会它。
“主人,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歌姬。当时我需要一些保护者,我必须这样讨好他们。”苏红鳞想起旧事微微苦笑。
“你当歌姬,不怕有人用强吗?”唐士道明白花船歌姬的地位有多低。
“所以我一直呆在花船上。如果有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跳入水中逃跑。主人,如果不是你来了,乐县小王爷威逼到底我也会这样做。我可是半鲛人,三五个人都挡不住我。入了江河,谁都奈何不了我。”苏红鳞俏皮笑道。
唐士道笑了,他还知道苏红鳞拥有一定魔能的强化。
的确。
三五人难为不了她。
“现在我很开心,真真正正的开心。主人,你喜欢这种平凡吗?”
“喜欢,我本来就是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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