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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景白看着他满脸是泪的样子简直无语,心想我还看什么戏啊,看你就够了,比台上演的都精彩。
&esp;&esp;钟令仪全身心沉浸到剧情中,完全没发现景白百无聊赖不感兴趣,待看到结尾花神死去时,气愤不已:“怎么可以这样,我爹真是太过分了,我一定要他把结局改了!”
&esp;&esp;景白莫名其妙,不明白这出戏跟他爹有什么关系。
&esp;&esp;钟令仪见左右无人,又凑到他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这出戏是我爹写的,说是为了给我娘解闷,免得她成天泡在炼丹房里,问题是这么悲伤的结局,我娘看了还不得跟我一样,气得想打他啊!”
&esp;&esp;景白忍不住想扶额,这一家子,还真是特别。
&esp;&esp;钟令仪红着眼睛出了戏园子,站在阳光底下,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又恢复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样子,笑道:“景小白,你是太微宫(上)
&esp;&esp;吃完饭,钟令仪带着景白在上邺城到处闲逛。正是初秋时分,气候宜人,午后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不灼热。上邺城和别的城池一样繁华热闹,却又别具特色,景白见路边小摊到处都是卖陶土娃娃的,色彩鲜艳,人物憨态可掬,颇为可爱,忍不住拿起一个细看。钟令仪说:“这个是我们河洛的特产,遍地都是,外面卖的不好,我带你去我家铺子,可以照你的样子量身定做哦。”
&esp;&esp;两人进了路旁一家店铺,外面陈列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制作精美、栩栩如生的陶土娃娃,看守店铺的伙计见到钟令仪,看了一眼,招呼都没打,继续做自己的事,显然是常来。这家店铺是前店后院的格局,钟令仪带着景白径直进了后院,里面有几个师傅正埋头制作娃娃,有的在揉土,有的在捏形,有的在上色,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esp;&esp;钟令仪随手抓起一把粘土,胡乱捏了个人形,拿给景白看,“你看它手里握着一把剑,像不像你啊?”
&esp;&esp;景白瞟了一眼,头大身子小,整个五官凑在一块,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心想我哪有这么丑,面无表情说:“我看倒挺像钟道友你。”
&esp;&esp;钟令仪把眼睛鼻子嘴巴挤作一处,冲他做了个鬼脸,粗声粗气说:“原来我长这个样子啊,晚上扮鬼吓人倒是挺好玩——”话未说完,自己先乐的哈哈大笑。
&esp;&esp;景白不明白他一天到晚怎么就这么开心,什么事都能自得其乐。
&esp;&esp;钟令仪拉着他一起坐下,“你一天到晚不是打坐就是练剑,小时候肯定没有玩过泥巴,你知道怎么捏娃娃吗?”
&esp;&esp;景白坐在那儿没动。
&esp;&esp;钟令仪硬是塞了一团粘土给他,“哎呀,不要那么无趣嘛,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你是不是不会啊?来,我教你!”
&esp;&esp;景白无动于衷。
&esp;&esp;钟令仪干脆握住他的手,手把手示范:“就像这样,又搓又揉,把多余的部分弄下来,然后粘在一起就好了——”
&esp;&esp;景白怔怔看着他的手,又白又细,柔弱无骨,比自己的手小了整整一圈,一双如玉纤手握住红褐色粘土调皮的捏来捏去,视觉上形成强烈对比。
&esp;&esp;钟令仪在他眼前挥了下手,“你别光看着啊,快动手,我们来比赛,看谁捏的娃娃好,输的人要有惩罚的哦。”
&esp;&esp;“钟道友,你无不无聊?”
&esp;&esp;“那你说我们现在干嘛?本来该舒舒服服坐在太岳楼喝酒听曲,结果姑娘都被你赶跑了,酒也不肯多喝。”
&esp;&esp;景白正要说话,钟令仪打断他,“你要是想说什么打坐修炼的话,我只好跟你绝交了!景小白,你能不能一天到晚别绷那么紧啊,岂不闻修炼之道,一张一弛嘛!”
&esp;&esp;景白顿时无语,拿过粘土,学着旁边师傅的样子,认真做起陶土娃娃来。
&esp;&esp;钟令仪也不打扰他,自顾自捏着自己的娃娃,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过了好半天,他拿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娃娃跑去上色,提起笔在娃娃背后写下“景小白”三个字,看着那娃娃,越看越像景白,忍不住拍桌大笑。
&esp;&esp;景白走过来看到了,不甘示弱,提笔在自己捏的娃娃背后写下“钟阿如”三个字。
&esp;&esp;钟令仪拿起他的娃娃细看,叫道:“哇,你捏的比我好呢,钟阿如比较漂亮,所以也可以算是我赢了,嘻嘻。”将两个捏好的娃娃交给铺子里的伙计,吩咐拿去烧制。
&esp;&esp;钟令仪看看天色,太阳开始西斜,伸了个懒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esp;&esp;景白离开铺子前,踌躇了一下,问:“我们捏的东西呢?”
&esp;&esp;钟令仪笑道:“哎呀,看来你挺喜欢玩泥巴的嘛,下次再带你来玩。放心,娃娃烧制好,这里的人会送到太微宫去的。”
&esp;&esp;两人出了上邺城,钟令仪也不急,一路晃晃悠悠来到洛河边。此地之所以被称为河洛地区,乃是因为有一条洛河,自西向东绵延数千里,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站在雄浑壮阔、水流湍急的洛河南岸,钟令仪却不忙着找船渡河,而是笑眯眯说:“景小白,你道法高强,胆子一定很大是不是,那敢不敢坐我们河洛的羊皮筏子啊?”
&esp;&esp;景白心里好奇什么是羊皮筏子,却不做声。
&esp;&esp;钟令仪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张羊皮,哼哧哼哧吹满了气,又将一些竹竿绑在上面,累的满头大汗,将羊皮筏子扔进水里,率先跳上去,冲岸上的景白挑衅似的看了一眼。
&esp;&esp;景白只觉好笑,这不就是竹排嘛,他还以为是什么危险之物呢,飞身站了上去。
&esp;&esp;羊皮筏子晃晃悠悠,顺水而下,一路漂到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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