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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天雷（第3页）

&esp;&esp;“老夫也不是一直都这般的…”努力维持形象的庄严终还是垮下脸来，表情中却是带着几分欣慰：“五年前，我救了一个小姑娘，后来便一夜老成了这般。”

&esp;&esp;“但并非老夫发牢骚的…我这般孑然，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早些与我的阿柔与昭儿早些相聚的好，救的那孩子命不该绝，虽说不多，但总归总换了她四十年的寿，也好在这人世间走上一遭。”

&esp;&esp;“…昭儿？…阿柔？……”老者提起这两个名字，就连浑浊的眼珠都仿佛瞬间柔和成一汪水。

&esp;&esp;“那是我的女儿和妻子。”

&esp;&esp;“若柔儿那时未曾难产…一尸两命，恐怕昭儿现下也有你这般高了…”说着说着，老者突而别过脸去，敛去了眼角的夺眶的泪花，眼睛显然有些红了，却还是故作玩笑道：“哈呀…人一老，就是容易掉眼泪。”

&esp;&esp;“说起来，这燕家繁盛自古许久，几百年前大都还读作平声的燕，例为古时国度的南燕北宛，不过这些年倒是不慎在意许多，读作飞燕的四声倒也有的，只不过这般想想倒是四声更衬得燕家武将豪迈——我当年在神机楼遇见阿柔时，她还框我这燕柔其实是烟柔，我端端还想了好多日，这世上怎有这般好听的姓…”

&esp;&esp;“燕家想让最小的她嫁人或是联姻都好…燕家的男将军太多了，女中枭雄亦是一堆，可阿柔到底是燕家的血，或许也正因这般，我才能在神机楼遇见逃家出来闯江湖的她。”

&esp;&esp;“……”

&esp;&esp;庄严说得几度哽咽，虽混乱得没有言语次序，但足以让她大概知晓其中的原委。

&esp;&esp;“那你理应是…燕骁的姑父？”

&esp;&esp;雩岑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缓解这厢低沉的情绪，庄严此前只不过说与燕家有些熟识，只不过她却没想到关系竟有到了这一层。

&esp;&esp;“阿柔是二十年前逃家与我私奔的，早便被燕家划去了名字，再者燕骁今年不过十七八，阿柔死的那年他还未出生，又何曾与他们家攀什么亲戚。”

&esp;&esp;略略缓和表情的老者摇了摇头，“或许我曾数千次想过，若是我与阿柔未曾相识，说不定她的命便不会…但我不悔，阿柔亦是……倘若这世间都与利益论处关系，那感情便更加可贵。”

&esp;&esp;“我曾想一了百了，但我答应阿柔也答应未出世的昭儿，要替她们多看一看这个世间，才好下去与她们交代。”

&esp;&esp;‘唰唰唰——’

&esp;&esp;窗外的瓢泼大雨随着电闪雷鸣倾盆而下，一时间，这世界仿若唯有雨声，也像是天公的泪，冲洗了这世间多少的红尘。

&esp;&esp;不知为何，望着庄严苍老的脸，雩岑却突而将另一张面孔与其重合——

&esp;&esp;傅溪。

&esp;&esp;易命…换命？！

&esp;&esp;雩岑突而惊起，却从未发现真实答案竟离着自己如此近。

&esp;&esp;上界无论是换命丹，还是易命术，通常都是以献祭之人的命与修为用作代价的，若庄严也曾为他人续了命，他大概是她头一个，见到给人续了命依旧活着的人！

&esp;&esp;若傅溪一定选择这条路要走的话，或许——

&esp;&esp;“喂喂喂！！！你连老头都下得去手，非礼啦！！！”

&esp;&esp;庄严一脸良家妇男的脆弱，可怜兮兮地反夺着自己的领子，却被大手劲的小姑娘像是打了鸡血般一把拽到了胸前。

&esp;&esp;“你若是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可要喊——！！！”

&esp;&esp;“你的术法…”轰隆的惊雷映照在黑色的瞳眸，雩岑背着光的洋笑的小脸在此刻庄严看来无比惊悚：“可不可以…”

&esp;&esp;“教教我呀？”

&esp;&esp;………

&esp;&esp;“这是我偶与一个从上界逃下的小仙换得的。”

&esp;&esp;庄严大大翻了个白眼，“他说是族中偷出的秘术，我仔细研究一番，倒也是颇为玄妙。”

&esp;&esp;“具体而言，便是共命。”

&esp;&esp;庄严指了指自己的老脸，“假若我这般修为，大概能活到一百四十岁，我若与一个普通人共命，却与对方寿命多少无关，共得是我自己的命，方且这只是借入灵力的运转结出的一个特殊的咒，所以并不消耗修为，我而后也钻研了一番，发现这咒不但可以共命，亦可以救人。”

&esp;&esp;“但这种纯命理的救赎是极为耗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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