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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这话一出，在座众人无不为赵羲此番八面玲珑的言辞所惊。

&esp;&esp;沈令蓁暗吸一口气，同样讶异于，这十四岁的少年怎会被教养得如此精明能干。

&esp;&esp;赏罚分明，大度容人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对待野利冲和嵬名赫的态度。

&esp;&esp;野利冲是仆，嵬名赫是主，虽然功劳的确是前者的，但若忽略后者而赏赐前者，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不将西羌王室放在眼里的嫌疑，可若赏赐后者而忽视前者，又有抹灭恩情，过分高高在上的嫌疑。

&esp;&esp;现在这么一圆，既给野利冲贴金，又给嵬名赫脸面，便是两全其美。

&esp;&esp;方才那场惊马因薛玠而起，显然不是太子这边设计安排的戏，而是事前无法预料的。前后短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从未有人教过赵羲一字半句，这少年却能够从慌乱受惊到此刻落落大方，妥帖善后，实在叫人意外。

&esp;&esp;沈令蓁隐约想通了，太子方才有意不插手此事，以及今日设此私宴的原因。

&esp;&esp;赵琛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或许自知时日无多，又见二弟赵瑞因通敌入狱，四弟赵珣野心勃勃，同样绝非良善，所以开始考虑起自己的身后事。

&esp;&esp;他病了一辈子，却要在最后的关头强硬起来，要趁自己还有口气，给大齐找一个可堪大任的继承人。

&esp;&esp;赵羲这个嫡长子应当是他亲手带大培养，虽年纪尚幼，头脑却丝毫不逊于成年男子。

&esp;&esp;赵琛打算在这政局动荡的节骨眼，让西羌人看看，他大齐并非已经没有德才兼备的优秀皇子皇孙，也将自己的态度表露给底下人，暗示朝堂上下那些动摇于储君人选的朝臣，现在站好队，还来得及。

&esp;&esp;在沈令蓁看来，赵羲骑术上的欠缺无可厚非，他事后的处理方式，俨然已经非常漂亮地完成了赵琛希望达到的目的与初衷。

&esp;&esp;在场之人谢恩的谢恩，夸赞的夸赞，又回到了和和美美的气氛。霍留行也早已面色如常，神态自若地喝起了茶。

&esp;&esp;但沈令蓁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esp;&esp;霍留行在皇家人面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若仅仅只是看到赵羲惊马，他方才的脸色不会差成那样。

&esp;&esp;一离开皇家猎场，坐上马车，她便要急急询问霍留行，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他却先她一步吩咐车夫，说不回霍府，去英国公府。

&esp;&esp;“郎君方才到底怎么了？”沈令蓁担心道。

&esp;&esp;霍留行在她面前自然不必再装，神色严肃凝重起来：“我怀疑野利冲可能跟霍家军有些联系。”

&esp;&esp;光是那个招式，其实还说明不了问题。这凌空换马虽是霍起独创，但霍家人毕竟与西羌交手多年，若是西羌出了个武学奇才，在战场上照葫芦画瓢地学了去，也不是毫无可能。

&esp;&esp;但霍留行却忽然由此想起了一桩事。

&esp;&esp;去年霍起在镇压西羌流民暴|乱时，曾在一战中断了两根肋骨。

&esp;&esp;当时霍起与他说，自己是因在对敌时，瞧见流民堆里有个中年人，长得很像从前霍家军里的一个孩子，一时出神，才被敌人钻了空子。

&esp;&esp;而那个孩子，正是霍起从边关捡来的孤儿，且与他的大哥情同手足，只是可惜最后跟他大哥一起战死了。

&esp;&esp;霍留行不确定这两件事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但同样四十岁出头，同样是孤儿，并且早年背景空白，二十八年前才突然在西羌横空“出世”的野利冲，却让他产生了求证的念头。

&esp;&esp;霍起眼下远在河西，且不说书信来回是否安全，首先需要花费的时间便太久了，所以霍留行打算先去一趟英国公府，问问亲身经历了当年战乱的长公主。

&esp;&esp;沈令蓁回到娘家，也没来得及与爹娘叙叙旧，便被赋予了一项重任——给野利冲画幅人像。

&esp;&esp;霍留行不好在天子眼皮底下与西羌使节有私下来往，也没理由让早已不问政事，退居内宅的长公主见到野利冲本人，只好用这种方式替代。

&esp;&esp;幸而以沈令蓁的画技与记忆力皆是绝佳，不多时便作成了画。

&esp;&esp;霍留行一看这人像，不说十分，也该有九分相像了，便拿给了赵眉兰：“劳请长公主分辨分辨，画上此人是否眼熟？”

&esp;&esp;赵眉兰微蹙着眉，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摇头。

&esp;&esp;“若说或许是二十八年前，曾在霍家军当中见过，长公主可会有印象？”

&esp;&esp;赵眉兰仍是摇头：“时隔太久，就算真有此人，应当也认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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