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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重钧也有些不明白何以顾皇后这“心悸”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esp;&esp;顾皇后声音温和:“再过两日就是你的正日子了,这时候所有事情都该准备好了。”
&esp;&esp;萧重钧和安平见她并没有忘记时日,都略感欣慰。萧重钧道一切都已经备好,又将东宫重新布置的样子向顾皇后描述了一番。顾皇后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esp;&esp;萧重钧又说宫中应该将皇后观礼时候穿的衣服送来了,问皇后有没有试过。
&esp;&esp;顾皇后微笑着点点头:“试过了。针线司的手艺没有丢下,还是和从前一样合我的身……看来这个宫中,还真不需要我这个皇后时刻盯着……”
&esp;&esp;她这话一出,萧重钧和安平都是一怔,两个人都没想到顾皇后会说这话。顾皇后说完这话,两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哭着哭着,她又慌忙止住眼泪,向一对儿女哈哈一笑道:“这大喜的时候,我怎么能哭。这是你的好事。”
&esp;&esp;萧重钧见她这一哭一笑,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失态,还是故意的。
&esp;&esp;他和安平还没反应过来,顾皇后又道:“你们父皇也是,为何不让四郎回来?他是你的亲兄弟,应该来看你大婚才对。这事情办得不好。许婕妤也难过,说不定还会在心中埋怨我。最重要的是,你也该是希望四郎能回来。”
&esp;&esp;萧重钧硬着头皮点点头:“只是宁州路途遥远……广逸在宁州刚安顿下来没久……”
&esp;&esp;顾皇后心不在焉道:“皇帝的新宠是谁?”
&esp;&esp;安平叫了一声:“母后!”
&esp;&esp;顾皇后向她笑了笑:“怎么,我被禁足再此,皇帝怎么会没有新宠?那就不是你们父皇了。”
&esp;&esp;她坚持要听。
&esp;&esp;萧重钧道:“就是一个普通宫女……”
&esp;&esp;顾皇后的眼神又渐渐黯了下去,她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神色也变了,变得安静又迷蒙。就像萧重钧和安平他们刚来的时候。
&esp;&esp;“去吧……你们回去吧……不要久留……”顾皇后又像发呆,又像喃喃自语。
&esp;&esp;从两仪宫出来之后,安平与萧重钧两个人没有立刻分开回去。他们并肩而行,秋风飒飒,一叶知秋,他们一时无语。
&esp;&esp;还是安平先开了口:“母后不会……”
&esp;&esp;她没把疯字说出口。
&esp;&esp;萧重钧立刻摇头:“不会。”
&esp;&esp;他说得很确定。寻常女人会疯,但顾皇后不是寻常女人。
&esp;&esp;他告诫安平:“刚才你看到的听到的,看起来像什么样子,都不要对别人说。”
&esp;&esp;即便这是顾皇后故意的,他也觉得这太大胆了。他不愿意立刻被皇帝察觉。
&esp;&esp;他知道顾皇后一定也在担心和他一样在担心的事情——皇帝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顾皇后本身却身体健康。可以想见,皇帝一定会走在皇后前面。若到了那一天,即便皇帝留下遗诏,要顾皇后殉葬,萧重钧又岂能忍心那样做?
&esp;&esp;所以皇帝很有可能等这件大事结束了之后,再有动作。但那具体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三年之后?一年之后?半年之后?
&esp;&esp;只能说顾皇后在太子大婚之前是安全的,大婚之后……她这个皇后更用不着出场了。
&esp;&esp;安平看着萧重钧的脸色,道:“哥哥……”
&esp;&esp;萧重钧在夕阳的余晖里看向她,她微笑着说:“你知道吗,京中最近好热闹。街上到处都是敲锣打鼓,去哪都能闻到酒香。还有丹支邪派了好大一支队伍来,听说这是百年来丹支邪第一次送质子来。”
&esp;&esp;萧重钧淡淡道:“你怎么知道?谁带你出宫了么?”
&esp;&esp;安平说:“康王妃带我出去的。她答应了我,等你大婚之后就带我去王府上住一段时日。”
&esp;&esp;萧重钧叹了口气,连安平都要逃走了。
&esp;&esp;安平道:“四哥从宁州也送了礼物来,沅姐姐还写了好长的信给我。他们都很关心你。”
&esp;&esp;萧重钧笑了笑。
&esp;&esp;安平眼中有了水光,她说:“你看看宫中,你周围,谁不是兴致高昂,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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