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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1页）

&esp;&esp;“为了我，不值得。”傅白还在劝他走。

&esp;&esp;他知道，佛牙要想拯救他，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本来就贫血，如今一再放血，自己也会受不住的。

&esp;&esp;佛牙一言不发，还在自己的手臂上胡乱的割，那些伤痕纵横交错，格外狰狞。

&esp;&esp;傅白捂住了他的伤口，“你听我说，佛牙，你听我说。我的命……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我从来都不害怕死亡，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会死，所以我比其他人更早的做好的心理准备，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这么多年来，我的命就靠着妖丹吊着，后来，我遇见了你……”

&esp;&esp;傅白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你杀人不眨眼，你无恶不作，囚禁妖物，建造起了恢弘的宛凝阁，我便成了你得力的助手，我一直都觉得，那些恶是打小就深埋在我们的骨子里，所以我们惺惺相惜，都是一样的人，迟早会走在同一条下地狱的路上，即便如此，我也要成为你的忠仆。”

&esp;&esp;“后来有一天，你忽然跟我说，你不做坏事了，你想当个好人，一心向善，想让自己变得温暖，再温暖一些，你不想下地狱了。我早已习惯陪伴在你的身边了，佛牙，你想当恶人，我便陪你做恶人，你想当好人，我便也试着当好人。可是现在，你要认清一个事实，我本就是个死人了，在这样的处境下，用你的命换我的命，一点也不值得，你还要继续当个好人，你不能死，你还没有让所有人认可你，天禧寺是你最阴暗的过去，若是想要洗刷自己，这里便是最好的开始，所以你不能死，而我……”

&esp;&esp;傅白推开了佛牙的手，“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esp;&esp;佛牙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他不断地挽留着他，“你别走，你走了，我该有多孤独？”

&esp;&esp;“不。”傅白摇了摇头，“那是以前，你只有我。现在不同了，你有了新的朋友，这一路都不会再继续孤独下去了……”

&esp;&esp;起先，他想要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傅白在死后，灵魂依旧依附于躯体之上。

&esp;&esp;如今，他想走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用多少血也无法修复。

&esp;&esp;傅白再说完这些话后，瞳孔再次变成了灰暗的颜色，佛牙知道，那是他的灵魂主动走了。

&esp;&esp;他无力地跪在那里，跪在那具破碎的躯壳边上，开始忍不住地回想起来。傅白默默无闻地陪了他那么多年，他又给过他什么？

&esp;&esp;一具支离破碎的躯壳，仅此而已。

&esp;&esp;佛牙捂住脑袋，止不住地大哭起来。他不是个脆弱的人，他也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面对那些将死之人临终前的恳求，字字句句，情真意切，那些都无法打动他分毫。

&esp;&esp;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变软了。

&esp;&esp;他开始体会起百姓的无奈，生离死别，爱恨情仇。他会救助瘦弱的孩童，施舍饥饿的乞丐，他满腔热血，以为自己重获新生，一头扎进了人世间，最后却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esp;&esp;傅白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直到现在，他看着傅白的躯体，才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