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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7章 全部入院疯子患者的要求月票加更（第2页）

但现在想来，或许根本不是病。

是排斥反应。

是这个世界，还不准备接受一个既是容器又是钥匙的生命。

翌日清晨，方言独自登上后山最高处。黄土高原晨雾弥漫，远处村落炊烟袅袅。他掏出手机，拨通Dr.Klein的国际线路。

“我需要你重启‘伏毒计划’第四阶段。”他说，“不是清除，是驯化。我们要建一座封闭生态系统实验场，在可控条件下研究菌群与人体长期共存的可能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Klein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一旦泄露，可能引发新一轮认知瘟疫。”

“所以我打算把自己当成第一个试验体。”方言望着脚下大地，“我已经查过基因序列，我是SY系列唯一幸存匹配者。如果真要有人承担风险，那就由我来。”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终只回了一句：“愿理性与你同行。”

一个月后，西北戈壁深处悄然建成一座圆形基地，代号“圜中”。外墙由纳米复合材料构筑，内部模拟高原、雨林、都市等多种生态环境。中心区域设有一间透明舱室，四周布满生物传感器与量子干扰屏蔽网。

方言住进了那里。

起初七十二小时并无异常。他每日记录体温、脑电波、肠道菌群变化，并定期吸入微量雾化菌孢。第七天夜里，他在睡梦中首次听见低语??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自己的肠壁深处升起，如远古歌谣，节奏与心跳同步。

第八天，他的梦境开始具象化：一片无垠草原，千万人手拉着手围成巨大圆环，头顶星辰旋转成螺旋星系。每个人脸上都流着泪，却又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席卷灵魂，仿佛终于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但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是诱惑。

他在日记本上写道：“共感很美，但它抹去了‘我’的存在。而医学的本质，从来不是消灭痛苦，而是让人有能力承受痛苦，并依然选择善良。”

第十五天，身体出现排异症状：皮肤局部角质化，指尖渗出透明黏液，MRI显示海马体异常放电。林小棠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切，几次想按下紧急终止按钮，却被方言提前锁死权限。

“让我试试。”他对她说，“也许真正的答案不在对抗，也不在投降，而在中间那条窄路上。”

第三十天，奇迹发生。

排异反应停止。黏液转为乳白色，经检测含有大量新型抗体蛋白。更惊人的是，当他再次吸入高浓度孢子云时，原本应触发幻觉的大脑边缘系统竟毫无波动，反倒是前额叶皮层活跃度提升37%，逻辑判断与共情能力双双增强。

“你做到了……”林小棠含着泪笑，“你成了活体调节器。”

方言走出舱室那天，天空飘起了细雨。雨水落在基地金属屋顶，发出清脆叮咚声，宛如琴音。他仰起脸，任水珠滑落，忽然闻到一丝极淡的清香??像是紫灵芝开花的味道。

当晚，全球十三个监测站同时报告：各地“梦菇”活性普遍下降，部分区域甚至出现自毁性崩解现象。数据分析显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新型挥发性化合物，正是源自方言体内分泌的抗体衍生物。

它不是武器，也不是疫苗。

是一种讯息。

告诉所有同类：这里有不同的道路可走。

半年后，“圜中”基地向联合国提交《共生宪章》，提出三项基本原则：

一、禁止任何形式的强制意识同步；

二、所有涉及神经干预的研究必须公开伦理审查；

三、设立“生态心智保护区”，允许自愿参与者在严格监管下探索集体意识边界。

中国率先批准法案，并将陕北医馆升级为国家级民俗医学传承中心。那个曾送草环的男孩被录取为首批学员，主修民族植物学。他在毕业演讲中说：“我爷爷讲过，山里的蘑菇分两种：一种吃人，一种救人。关键是看你用什么心去采。”

又是一年清明。

方言回到父亲坟前，放下一束野生黄精与一朵干燥的紫灵芝。风拂过荒草，碑石静默。他没有烧纸，也没有哭喊，只是静静坐着，直到夕阳西沉。

临走时，他在墓旁发现一株小小蘑菇，通体洁白，伞盖上缀着几点金斑，像夜空里的星星。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菌盖，低声说：“爸，我懂你当年为什么犹豫了。”

没有回答。

只有风吹过山谷，带着泥土与新生的气息。

夜幕降临，北斗依旧高悬。

一只萤火虫掠过坟头，光芒闪烁，如同回应。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楼宇间，某个实验室的培养皿中，一滴溶液正缓缓旋转，映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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