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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拾月似笑非笑,点了一句:“做生意也不能太贪。”
两人这一来一往,不知在打什么哑谜,直叫人一头雾水。
可宁清歌却不曾提问,视线落在两人仍然交叠的手上,片刻之后又移开。
摊贩忙道:“是是是,小姐说的是,是小人一时贪心。”
盛拾月不会太过为难她,牵着宁清歌的手往下一压,将银两放下,那摊贩立马打开骰盅。
一二四,果真是小。
盛拾月便将银两收回,另一只手将那木簪随意勾出,继而就转身就走。
摊贩不曾阻拦,反倒露出一丝喜意,感慨盛拾月的大方,按理说,她之前赚到的一两银子也该赔回去,甚至挨一顿打都是应该,可盛拾月却放过了她。
这人刚想道谢,可转瞬间,那一对极般配的碧人已消失在人海,灯火明亮,热闹依旧,恍惚间居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那摊贩呐呐道:“难不成遇到神仙了?”
盛拾月不知小贩言语,否则定要戏弄小贩一二,再拽着宁清歌调侃,说自己独自来时可没被人喊作神仙,眼下她将宁清歌带到河畔、稍清净处,不由松了口气。
她虽喜热闹,可也不能久待,总觉得十分消耗精力。
而宁清歌则跟着她,好像是陪盛拾月出来玩一样,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诺,你的簪子,”盛拾月将方才紧攥的木簪一递,又笑:“宁清歌你怎么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好奇。”
要是孟四她们早就闹个没玩,央求她解释。
“殿下可是会听骰?”宁清歌偏了偏头,原来早就看出些许端倪。
不知道两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称呼又回到远处。
“你竟然知道?”盛拾月有些诧异,低声解释道:“那可你可知我十六那年,在赌坊输了好些钱?”
这事在当年可闹得沸沸扬扬,宁清歌怎会不知,她点了点头。
盛拾月不等她开口,便笑:“那时小姨恰好回来,气得将我从赌坊中拽出,然后带我换上不起眼衣物,出入各处赌坊。”
这倒是宁清歌所不清楚的。
“武安君也会赌术?”
“她才不会,她带着我从街头输到巷尾,然后专门请了几个千门人,将我往屋里一塞,下令只要我一日没学会听骰,就不许出屋。”
盛拾月一想到那时的惨样,就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无奈道:“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那几人都是从小学习千术,二十几岁才有所小成,可她偏逼着我一个月就学会,还得让我将输的钱全部赢回来,不然就是学艺不精,要重新再学。”
“这就是殿下往后不肯再赌的原因?”
两人边走边聊,身影落在平静河面,逐渐交叠成一块。
“知道其中缘由便觉得无趣了,都是骗术罢了,再说……”盛拾月斜眼瞧着她,道:“你知道这事,还让我往那边去?”
另一人毫无愧疚,只道:“只是瞧着这簪子确实好看。”
“好看你还不拿走?”盛拾月突然站定,将刚才没有送出去的簪子,往对方盘起的长发中一插。
她骤然笑起,眉眼间带着几分顽劣,反问道:“宁清歌,你不会故意如此吧?”
也不知她在说问前面,还是在说簪子。
“殿下觉得呢?”宁清歌掀起眼帘,直视向她,也笑着说:“殿下觉得是什么?”
清风吹来,河边柳树摇晃,映在水面的月影被揉皱,泛着银鱼般的涟漪。
盛拾月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收回视线,只道:“该回去了。”
“好。”
对话被风吹去,只剩下依旧摇晃的柳条,浓郁夜色将万物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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