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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2页）

&esp;&esp;“无处可去?的女人，只能选择让自己成为?一个男人眼里的符号。戏文里的薛宝钏是这样，在凌城等了二十多年的宋文娟也是这样，仿佛得到了你的陪伴的米丽雅也是这样，如?果那个叫南琴的年轻人不是有路可走，她也会变成这样。这个世界给予女人的符号很吝啬，只有两种，一种是牌坊，上面写着‘坚毅的母亲’、‘忠贞的妻子’，一种就很下作了，疯子或者婊|子。面对一个让自己等了二十多年困了二十多年却另有家庭的男人，宋文娟为?了孩子着想，大概是想在你心里立个牌坊的，可她早就疯了，她撑不住那个牌坊了。你呢，反而被?吓到了。”

&esp;&esp;六十多岁的女大厨在这一刻凛冽得像是一把新打磨出的刀。

&esp;&esp;“你们家一直在制造这样的女人，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反省，这才是最可怕的。你们家世世代代在伤害最脆弱的那个人，女人或者孩子，女人衰老?死去?，孩子却只能长大，悲剧就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esp;&esp;陆鹤原呆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罗月，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

&esp;&esp;无数的色块在他的面前被?打碎重组，他却找不到该安放它们的位置。

&esp;&esp;罗月也没想让他回答什么，说完，她叹了口气：“你天天说自己是有价值的，你想过吗？如?果你和宋文娟倒个个儿，你是那个妻子，她是那个远走的丈夫，就算你再?有才华，你也不会有现在的价值。”

&esp;&esp;说完了话的罗大厨回了厨房。

&esp;&esp;两个小帮工吞了吞口水，全部跟在后面跑去?后面洗碗。

&esp;&esp;后门打开，头顶一撮雪的猫老?大抖着毛儿进来，“喵”地叫了一声。

&esp;&esp;罗月看?看?它，蹲下来，从凉了的骨头上撕了两条瘦肉下来。

&esp;&esp;猫老?大小鼻子像是个探测仪，跟着她的手晃来晃去?，成功叼到了肉，轻手轻脚又气势十足地走到了某张空桌子的下面。

&esp;&esp;猫“啪叽啪叽”吃肉的声音在安静的小饭馆儿里格外清楚。

&esp;&esp;陆鹤原机械地把手伸进装了蒜的塑料袋，却只抓到了一把蒜皮。

&esp;&esp;都是空的。

&esp;&esp;盛永清一直探头看?着厨房。

&esp;&esp;看?见自家罗大厨还有闲情喂猫，才放下了心转回来。

&esp;&esp;“我家罗大厨通讯兵出身，有啥说啥，懒得弄那些弯弯绕儿。”

&esp;&esp;陆鹤原看?向他：

&esp;&esp;“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她说得是对的。”

&esp;&esp;盛老?爷子“啊”了一声：“你想想啊，国内那时候真的是又乱、又难，就光咱凌城当初出过多少事儿啊？矿厂都差点儿停工了。宋文娟还要?带一个孩子，就是比普通人还难了十倍。你大儿子小时候，那肯定?是吃了很多苦……到了小陆老?师这儿，就不用说了，这几个月我眼睁睁看?着是一天比一天更?开朗了，再?回想秋天那时候的小陆老?师，说不定?将来也是你大儿子那样儿，又是这么一副长相?，也不知?道能祸害了哪家小姑娘。你掐着指头算一算，你是不是一直在干你最爱的事儿，你是不是一直在这些苦和痛的外面儿打转儿？”

&esp;&esp;陆鹤原笑了下，是苦笑，更?像惨笑。

&esp;&esp;“那要?是你呢？你要?是我，你怎么办？”

&esp;&esp;“那我不是你！”盛老?爷子一摊手，“你可别乱说话，我可是从的点缀。

&esp;&esp;救了人么？

&esp;&esp;分完了肉，坐回座位上，盛罗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摘掉的围巾，笑了笑。

&esp;&esp;同学们都觉得他们是救了方卓也，只有她和陆香香明白在那个极短的时间里他们救了谁。

&esp;&esp;方卓也看?向孟子杨腿的眼神，盛罗真的太熟悉了。

&esp;&esp;那是被?逼到了极点的绝望，愤怒一瞬间让人失去?理智，就像是一把火将人烧成了灰。

&esp;&esp;她明白的，陆香香也明白。

&esp;&esp;陆香香不想她懂的，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esp;&esp;没有家人的房子，别扭疏远的祖孙关系，几乎没有被?陆香香提起过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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