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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第2页）

&esp;&esp;想归想，江晚芙倒没有说不许陆则这么做。

&esp;&esp;爹娘里总要有个镇得住孩子的，她大约是做不来的，想到那么点点大的孩子，软乎乎叫她娘亲，她就怎么也严厉不起来。所以，还是交给陆则吧……

&esp;&esp;陆则看着阿芙，一时没有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念珠，过了会儿，他叫了她，“阿芙——”

&esp;&esp;江晚芙抬眼，应了他一句，“嗯，怎么了？”

&esp;&esp;陆则放开念珠，伸手握住阿芙的手，很轻地道，“我想，改日和祖母提一句，我想收这孩子为义子，你意下如何？”

&esp;&esp;她很喜欢这个叫姚晗的孩子吧……

&esp;&esp;江晚芙惊讶地看了陆则一眼，又朝书桌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在姚晗似乎没听见这边的动静，还很认真地埋头抄书，她回过头，仔细想了想，迟疑道，“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姚家只留了他一个子嗣，会不会不好？”

&esp;&esp;陆则温和道，“只是义子，也不必改姓，倒也无妨。”

&esp;&esp;江晚芙想了想，觉得对姚晗而言，若能认陆则为义父，的确是件好事，但还是道，“还是问过祖母吧，我们也不好拿主意的。”

&esp;&esp;陆则自然点头，“好。”

&esp;&esp;二人话刚说完，就见惠娘进屋了，手里端着药。是陆则的，还有江晚芙的。

&esp;&esp;心里却莫名地觉得不安……

&esp;&esp;江晚芙先端了陆则的药，递给他，才去端自己的安胎药。换了方子，以往颜色浓黑的汤药，倒是呈现出略淡几分的琥珀色，烛光映照在琥珀色的药汁中，轻轻晃动着。

&esp;&esp;惠娘一如既往地把蜜饯拿出来备着，道，“石大夫说换了方子后，还添了些甘草，只是也没人尝过，不知还苦不苦，蜜饯便还是给您备着了。”

&esp;&esp;江晚芙微微点头，低头去喝，唇瓣将碰未碰那瓷碗的碗沿时，陆则却忽的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略微用力，按住瓷碗另一面。他的声音有几分紧绷着，“阿芙。”

&esp;&esp;江晚芙听他唤自己，闻声抬了头，疑惑地望他，男人亦看着她，一侧烛光照在他的侧脸，半明半暗，他的五官偏深邃冷肃，瞳孔里清楚地映着她的模样。江晚芙不解，张口问，“夫君，怎么了？”

&esp;&esp;“太烫了。再等等吧……”陆则垂下眼道，他把瓷碗端走，摆在一旁的小案上，自己的药，也一并摆在上面。

&esp;&esp;江晚芙吃药最怕苦，隐约记得，她四五岁大的时候，有一阵子，总是生病吃药，反反复复的，祖母疼她，便将她抱在怀里哄着，一口一口喂，一碗药得耗上小半个时辰，也亏得祖母有耐心了，换了旁人，怕是没有的。长大后略好些，但也还是怕，多是拿到手里，便不管不顾一口气喝下去，免得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反倒更痛苦。

&esp;&esp;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不如一鼓作气灌下去算了。她性格里其实还是比较果决的。

&esp;&esp;不过陆则这样说，也是为了她好，她便也没说什么，点头道好，跟陆则说起话来，她倒没提继母送东西来的事，与娘家不合是她自己的家务事，说出来总是不好，她也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性格，哪怕那人是杨氏。

&esp;&esp;“我之前跟你做的那件里衣是穿不得了，这几日我也没什么事，再给你做一件吧。就是觉得你最近瘦了些，明日还要跟你再量一量……”江晚芙说着，在心里叹气。

&esp;&esp;可能陆则是被当做世子培养的，又从小习武，骨子里就是很强势的人，这样的人，习惯于保护别人，当然，也有很多人仰仗他的权势，比如府里各房、比如她，他们是他的家人，也是他的责任。其实要说心疼陆则，显得有些矫情，旁人羡慕他的家世、地位，恨不能以身代之，但江晚芙时不时地，确确实实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esp;&esp;尤其是陆则受伤后。这种感觉便更为强烈了。

&esp;&esp;她想了想，认真地道，“我听人说，秋冬是进补的好时候，能事半功倍。趁着这段日子，给你好好补补。明天先叫膳房熬天麻乳鸽汤，还有山药鹌鹑汤什么的，不是还有句老话，说药补不如食补。”

&esp;&esp;江晚芙说着，边伸手环住陆则的腰身粗粗量了量，总觉得他现在人瘦削得厉害。陆则伸手环住她，她便也乖乖靠在他肩上，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乌黑的发挽着髻，没戴什么簪子，松松的。

&esp;&esp;陆则怀里很暖和，江晚芙靠着就不大想动了，看了眼半开着的窗户，在心里算了算日子，道，“说不定快下雪了。天看着总是阴沉着……”

&esp;&esp;陆则“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很软，头发软的人，心也软。

&esp;&esp;江晚芙却是想起去年冬天的时候，陆则休沐，带她去山庄泡温泉，上山的时候还遇见了个下山卖药的女冠。还有山庄里那对母女，她当时看那孩子可怜，教了些治皴伤的法子，后来那妇人还带了女儿来府里给她磕头。

&esp;&esp;不过今年她怀着孕，却是去不得那山上的。

&esp;&esp;两人静静地，都没说话，直到姚晗拿了课业过来。江晚芙看了后，很是夸了几句，小孩儿脸蛋红红的，眼睛也亮亮的，可爱得不得了，看得江晚芙心软得不行，还答应他明天也能过来，才叫红蕖带他回去了。

&esp;&esp;看红蕖带着姚晗出去了，江晚芙也终于想起来被他们忘得一干二净的药了，她伸手去端，边道，“凉了也有损药效，还是喝了吧。”

&esp;&esp;陆则臂长，且离那药更近，江晚芙还没碰到瓷碗，陆则先端到了手中。江晚芙看那药的颜色，发现他端的是自己那碗，怕他记错了，忙提醒了句，“这是安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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