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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会儿话,晚词起身告辞,虫娘送到门口,脸色益发难看,手按在心口上,眉头紧蹙,似乎很不舒服。
晚词疑心她是病了,问道:“姑娘,要不要我请个大夫来瞧瞧?”
虫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抬手解开颈上的帕子,蹲在地上艰难地喘息。晚词看见她颈上两片蝴蝶状的红斑,脸色遽变,转头吩咐公差:“快去杨花巷请萧大夫来!”
花神庙
几年前,鲁王府有个大丫鬟与虫娘的症状一模一样,太医瞧了也束手无策,不上半年便没了。公差拉着萧大夫匆匆赶来,虫娘已晕了过去,晚词和另一名公差将她扶到卧房床上,萧大夫看了一回,直摇头道:“这是不治之症,只能吃些消风散毒之剂拖延时日罢了。”晚词道:“不管怎样,还望你尽力医治则个。”萧大夫开了药方,叮嘱几句,晚词拿出两吊钱打发他去了。厨房里没找到煎药的砂锅,晚词叫公差去药铺抓药,顺便买个砂锅回来。
几年前,鲁王府有个大丫鬟与虫娘的症状一模一样,太医瞧了也束手无策,不上半年便没了。
公差拉着萧大夫匆匆赶来,虫娘已晕了过去,晚词和另一名公差将她扶到卧房床上,萧大夫看了一回,直摇头道:“这是不治之症,只能吃些消风散毒之剂拖延时日罢了。”
晚词道:“不管怎样,还望你尽力医治则个。”
萧大夫开了药方,叮嘱几句,晚词拿出两吊钱打发他去了。厨房里没找到煎药的砂锅,晚词叫公差去药铺抓药,顺便买个砂锅回来。
虫娘盖着又薄又硬的旧棉被躺在床上,气息均匀了许多。晚词想等她醒了再走,在椅上坐了一会儿,见窗台下摆着一把琴,过去看了看,倒是一把好琴,忍不住坐下弹奏起来。
虫娘在泠泠如水的琴声中醒转,逆光看着窗下人的背影,还以为是他回来了。一曲终了,她犹痴痴望着,不觉滴下泪来。
晚词回头看见,忙趋步上前,道:“姑娘怎么哭了?”
虫娘抬手在脸上揩了一把,强笑道:“没事,这首《平湖秋月》大人弹得真好,叫奴想起年少时的光景,真正是王孙公子,千金买笑,风月无边。”
晚词道:“过去的事,多想无益,大夫说姑娘这病需静养,切不可劳神费思。”
虫娘道:“多谢大人关心,奴知道这病不得好了,也是天要奴去陪他。”
晚词道:“姑娘休说丧气话,我叫人抓了药,你每日记得吃,若有什么麻烦,随时可以去找我。”告诉她住址,便离开了。
今日朝会上孟党势必会拿潘逖之死做文章,攻击章衡,不知天子会不会怪罪他。晚词心里惦记着,回到刑部,便往章衡值房去。
章衡和苏景期站在院子里说话,晚词在不远处站住,见他脸色怡然,不像被训了的样子,稍稍放下心。说完话,苏景期眉开眼笑地走过去了,章衡朝晚词招了招手,晚词跟着他进了值房。
“你跟苏大人说了什么,他那样高兴?”
“他手上攒了一千两银子,想找人搭伙做生意,问我有无好门路。我告诉他,九弟的朋友要在城西开客店,年下少说有五分利,比他一年俸禄还多,他能不高兴么?”
章徵的朋友都是肥马轻裘,挥金如土的主儿,哪里缺这一千两银子,晚词知道他这是有心帮衬苏景期,苏景期自然也是知道的。
“潘逖的事,皇上可有说你什么?”
章衡摇了摇头,他刚在停尸房看周仵作解剖一具死囚的尸体,感觉自己手上也不太干净,一面舀水洗手,一面问道:“你早上去哪儿了?”
“我去看虫娘了,她忽然病发,我请的大夫说她患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她自己知道,也不在意。提起汪如亭,她却很激动,看样子确实对汪如亭一往情深。”
“娼门难得有如此多情之辈。”章衡不咸不淡地评价一句,擦干手,转过身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章衡眨了下眼睛,露出几分少年人的顽皮,道:“你先替我更衣,我再告诉你。”
晚词撇撇嘴,与他走到屏风后,伸手解开他腰间的玉带,放在一旁,抬高手臂解他衣领上的扣子。她仰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像个不解风情的傻丫头。章衡低头在她唇上一啄,她眉尖一蹙,眼含娇嗔,立马生动起来。
章衡笑道:“太子说代巡浙江一事已经定下了,过几日便有旨意下来,月底动身。”
晚词喜得跌脚欢忭,几乎跳起来道:“太好了!”
此去浙江,走水路三月中旬便能到,烟花三月,江南正是风景如画的时节,更有情郎相伴,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晚词还未动身,心已飞出去了,扯着他松散的衣襟,兀自傻笑。
章衡抬起她的脸,道:“还不给爷更衣,伺候得不好,便不带你去。”
晚词一拳捶在他胸口,道:“你敢!”
回到家,大门开着,绛月和无病正在井边打水,无病摇着辘轳,嚷嚷着要自己来。绛月恐他牵动伤势,见水桶上来,便抢着伸手去提。两人手叠在一处,都烫着似地急忙松开,辘轳飞转,水桶直往下坠,又掉进水里。
两人正尴尬,晚词走过来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捞出来尸块不成?”说着往井里看了看。
绛月道:“公子成日说这些吓人的话!”重新打了水,这回无病没和她抢。
晚词笑道:“月底我要跟章大人去浙江,正好无病伤也好了,你们随我一道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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