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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楼盼春道：“伤了腿，草草包扎过，养了不到两日，便急匆匆先行回京复命去了，再过几日，这数万兵马也得启程，你……同我一道走？”

&esp;&esp;姬玉落抬眼看他，知道楼盼春问的不是她，而是霍显，方才她过来时，这老头的眼就不断往她身后瞟，没见着人，想必是失望的。

&esp;&esp;但她出门时，霍显也怪怪的。

&esp;&esp;这两个人之间梗着一根说不清道不明的刺。

&esp;&esp;姬玉落想了想，摇头道：“我打算先行回京。”

&esp;&esp;大军行程太慢，若跟着一道走，势必要耽搁许多时间在路上，她惦记着赵庸的命和霍显体内的蛊毒，根本一刻也不愿再等。

&esp;&esp;楼盼春虽不知缘由，但也没有强求。

&esp;&esp;说过话后，姬玉落又在军营里绕了一圈，亲眼见了那些铁马骑兵，心里大抵对霍显这些年偷偷摸摸的积攒有了了解，才与楼盼春告辞。

&esp;&esp;秋毫之末，红衰翠减。

&esp;&esp;城外经过一场厮杀，更显凋败，马车所过之处，似仍能闻见山间的血腥味儿。

&esp;&esp;直到城门，才渐渐有了些人气。

&esp;&esp;马车经停城门时，姬玉落忽然听到有人哭喊，她不为所动，但紧接着听到一个男子的说话声，似提到了催雪楼三字，才撩开帘子一看。

&esp;&esp;不远处的玉器店外，掌柜的正与男人在拉扯，那男人虽穿着寻常布衣，但腰间别的刀姬玉落认得，那是周白虎手下的人。他手里勾着块和田玉，吊得老高，惹得那掌柜的踮起脚尖来拿，哭着求讨，却被那人一脚踹得老远。

&esp;&esp;周遭有百姓指指点点，差役也在，却无人上前。

&esp;&esp;看这情形，不必多问姬玉落也知晓发生何事。

&esp;&esp;催雪楼

&esp;&esp;顺德府在孟冬来临之际，民生勉强恢复原样，朝廷拨下的赈灾款还在路上，但那已与姬玉落没有什么干系了，宅邸侍女进进出出，一行人正准备返京。

&esp;&esp;方恪尽早在叛军受降时便搬回了自己的宅邸，东边的院子空出，霍显躲了个清静，跑到这里的廊下待着，双腿横放，占据了一整条长板案。

&esp;&esp;楼盼春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esp;&esp;师徒两人多年不见，在彼此眼里的形象都是陌生的，一个长高了，长大了；一个苍老了，发白了。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有过片刻的凝滞和沉默。

&esp;&esp;但也只片刻。

&esp;&esp;霍显垂了垂眸，将腿从长案上收回，给他留了位置，楼盼春便径直在他身旁坐下。

&esp;&esp;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而然。

&esp;&esp;楼盼春两手撑膝，没看霍显，而是笔直望着眼前，他眼神略显空洞，似是在回忆，“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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