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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第3页）

“我会的。”他跪地叩首，“我会讲新的故事，关于春天，关于桃树，关于一个普通的男孩和他的妹妹。”

光桥收束，七影消散，湖面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过波澜。

唯有那枚水晶碎片，落在男子掌心，瞬间化为灰烬，随风而去。

小女孩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他急忙将她抱起，发现她体温骤降，呼吸微弱。

“你做了什么？”他颤抖着问。

“切断了连接。”她勉强一笑，“但我用了自己的灵核做媒介……所以，我可能……不能再做梦了。”

“别说傻话！”他抱着她狂奔回草庐，“你会好的！一定有办法！”

可当他翻遍师父遗留的所有典籍，却发现没有任何记载能救一个自愿崩解的“念生之体”。这种生命本就不该存在，如今反噬降临，已是天道修正。

三日后，小女孩在榻上醒来。

她睁眼第一句话是：“我忘记她们了。”

男子心头剧痛，却强作镇定：“忘了也好。”

她果然再未提起姐姐们，也不再画那七朵花。她开始学写字、背诗、追蝴蝶，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只是每逢春雪，她总会站在桃树下仰望天空，嘴里哼着一支无人听过的童谣。

而男子，则继续留在曲江池畔。

他不再自称“讲故事的人”，而是成了学堂的先生。他教孩子们识字、读经、写文章。有人问他为何总在清明讲不同的版本，他只笑笑：“真相只有一个，但理解它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

又五年。

小女孩已长成少女，聪慧过人，尤擅音律。她用玉笛重奏《春雪》，竟与当年婉柔所奏分毫不差，连气息停顿之处都一致。男子听罢，久久无言。

当晚，他梦见七女立于星河尽头，对他微笑。

昭宁说：“她不是替代品，而是延续。我们不在了，但爱还在。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份温柔，我们就从未真正离去。”

他醒来时，窗外桃树正开花。

风过处，花瓣纷飞，有一片恰好落在那本《忘忧录》残卷上，压住了“莫清尘”三字。

多年后，朝廷欲重启“玄甲卫”，追查当年星变真相。主事大臣查阅旧档，唯见一页残纸，上书：“昭宁殉职于癸亥年三月初七”。其子信息全无，仅在附注中有一句模糊批语：“此人不存在，亦不必存在。”

大臣皱眉良久，终是合卷叹息：“有些英雄，注定只能活在遗忘里。”

又三十年。

曲江池依旧春水荡漾，桃李争芳。学堂早已扩建为书院，专收寒门子弟。某日清晨，蒙童朗读声随风飘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窗边坐着个小女孩，扎着双髻，正用木炭在纸上涂画。她画了七朵花，围着一棵大树，树下还有个男孩背着妹妹看星星。

先生走过来，笑道：“画得真好。这是什么故事呀？”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们一定很爱这个世界。”

阳光穿过树叶，斑驳洒在她脸上。

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那第七颗星，依旧明亮如初，仿佛在回应一句跨越生死的童言。

风起了。

桃叶轻摇，沙沙作响，像是谁在低语：

“谢谢你们，记得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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