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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大东沉默片刻,淡淡道:“沒有,村子里都那样了,他们回去也沒什么意思。”
&esp;&esp;我微微错愕地看向李大东,想不通他的情绪变化怎会如此之快,从当初的率领村民意欲扒营生的坟地,到带着人冲进营生家打旱魃,似乎前前后后,他都是在仇视的状态下进行的,村民们都对旱魃又恨又怕,恨它造成了羊驼村三年大旱,怕,怕它真的出现在村民眼前,伤害到人,
&esp;&esp;可恨归恨,怕归怕,打旱魃除妖邪沒错,李大东的举止却有些过激了,而且是严重过激,此时此刻,他又表现得出奇的冷静,真是让人有些看不透,但我相信,不久后我一定会知道的,
&esp;&esp;很快,我们赶到了几天前曾寻找过的麒麟沟,据马顺宏所说,要前往那个泉眼所在,必须穿过麒麟沟,再向西南方向行三里多地便可到达,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山坳子,村子里搬过去的几十家都是住在山坳子里面,
&esp;&esp;眼下必须先穿过麒麟沟才行,要么就得绕行山路,那样至少要多走五六里路程,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尽快赶到目的地,我们只得走最快的捷径,
&esp;&esp;如此,我们就要穿过原先所走过的山路,山路很难走,也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山路,只是沿着斜坡穿行罢了,原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由我和老羊打前走,谁知李大东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而且走得气定神闲,似乎对于脚下的坎坷本就不在乎似的,
&esp;&esp;我悄悄向老羊问道:“李大东家里还有什么人。”
&esp;&esp;老羊闷声不吭地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李大东,随之沉声道:“东子呀,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了,现在都三十出头了吧,还是光棍一条呢。”
&esp;&esp;所谓的东子,自然就是指李大东了吧,
&esp;&esp;“哦。”我诧异地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打趣道:“羊驼村的光棍有很多吗。”
&esp;&esp;老羊随意地回道:“嘿嘿,那倒是,不过东子略有不同,他打小原本是有个幸福的家庭,他的父母在村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但是,就在二十年前吧大概,他父母居然双双过世了,沒人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据村子里的人回忆,他父母的身体一向很好的,也都爱说爱笑,若说是突发疾病是不可能的,唉,自打他的父母过世后,年仅十來岁的他就不怎么爱玩儿了,几乎都很少走出家门,但关于他和村子里的小孩子打架的事,却是非常多。”
&esp;&esp;说到这,老羊的话音一顿,我也随即停下,原因无他,此时李大东突然在前面停下了,缓缓扭过头,冷冷地扫了老羊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去,继续赶路了,
&esp;&esp;老羊苦笑一声,指着李大东的背影道:“你看到了,他就那样,整天好像被人欠了三百块大洋似的,哼。”
&esp;&esp;我微笑着点头,继而轻叹一声,或许李大东现在的性格,多半和他的父母过世有关吧,是啊,原本幸福的家庭,突然遭逢巨变,年幼的他能承受的了才怪,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他,但是他为什么会对此次的旱魃事件这般的举止反常呢,
&esp;&esp;月光下,我们四人行走在荒凉的山沟里,四周是一片朦胧的黑色和白色,现在是下半夜,估计距离天亮也不远了,看來要加快步伐,若是在天亮之前还赶不到目的地,那么旱魃鬼甭说抓了,连影子都难看到,
&esp;&esp;短短的一截山沟,我们却是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來,前面是一条环形的夹道,马顺宏指着夹道说:“过了夹道不远就能看到那几十家的住宅了。”
&esp;&esp;我心头一凛,忽然想到一件事,若是旱魃就在那几十家里出的呢,若是那样,那那些村民情况堪忧啊,
&esp;&esp;“打死旱魃,打死它,打死它。”
&esp;&esp;突然,李大东的口中,莫名地传出两句冰冷的字眼,像是从牙缝里掏出來的,让人不禁浑身一颤,这下我有点怀疑,李大东的精神状况是不是有点问題,他怎么会如此的仇恨旱魃,这种仇恨,有点超过了普通村民对旱魃的态度,我心里渐渐有些复杂的想法,
&esp;&esp;穿过夹道,前面是平坦的山地,月光的照耀下,远处的几十家房屋简单的坐落在山脚下,幽静而又有些诡异的感觉,
&esp;&esp;刚到这个貌似小村子的入口处,我们正准备寻找泉眼的所在,谁知黑暗中突然传出一道尖锐的叫声:“谁。”
&esp;&esp;这么冒失的一声传出,我们四人皆是一个慌神,马顺宏急急向我和老羊靠近,而我则摸向金钱剑,老羊手里却是不知何时揣着一道黄符,倒是李大东,浑身一抖,从兜里掏出一把尖刀就要冲上去,与此同时,我不经意看到树影后面的一个娇小身影,忙出声制止道:“东子停下。”
&esp;&esp;那很像一个小孩子的身影,瘦小且单薄,很难想象,这么晚的天色,又是下半夜,怎么还会有个小孩子不睡觉躲在树干后面吓唬人呢,
&esp;&esp;但那的确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因为我并未在他的身上感应到一丝阴气,他并不是鬼,
&esp;&esp;李大东颤颤地在半途停下,揣着尖刀回头看向我,脸色诧异地道:“为,为什么。”
&esp;&esp;守夜人
&esp;&esp;“三儿,你乱叫什么呢,那东西來。”
&esp;&esp;一个迷迷糊糊的苍老声音自小孩儿的身旁响起,但话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原因是他看到了我们,这是一个六十來岁年龄的老头儿,沒有细看,直接捧着一根棍子向最近的李大东打去,
&esp;&esp;棍子还未沾到李大东的衣角,老头儿又突然停了下來,这次走得近些,顿时诧异地叫道:“东子。”
&esp;&esp;李大东随即回应一声:“小磨爷,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小磨爷。”老羊和马顺宏顿时走上前欣喜喊道,
&esp;&esp;我微微放松下來,原來这个老头儿大家都认得,想必他也是搬出羊驼村的村民了,
&esp;&esp;略一说明情况,只见小磨爷轻叹一声,道:“本该入土的人了,沒曾想老了老了,却还能碰到这种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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