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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第2页）

&esp;&esp;她绷住脸色，随手指指隔壁言宅：“霍大人想多了，我只是路过。你们谈，我这就告辞。”

&esp;&esp;语毕，举步就走。

&esp;&esp;霍奉卿心不在焉地对田岳做出请的手势：“难得小田大人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小田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esp;&esp;明明是热切欢迎客人的一句寒暄套话，被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听着怪瘆人的。

&esp;&esp;田岳抿了抿唇，与他并肩上了台阶，斜斜瞥向他：“今日州府内起了个谣言，说霍大人被云大人亲肿了脸。下官孤陋寡闻，就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esp;&esp;霍奉卿周身一僵，默默扭头看向云知意慢悠悠走向隔壁大门的背影，俊面倏地爆红。

&esp;&esp;此刻他暂时无力思考那荒唐谣言是怎么来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说——

&esp;&esp;无稽之谈！明明她每次亲我的时候，我肿的都不是脸，而是别的地方。

&esp;&esp;

&esp;&esp;时节已悄然入秋，桂香馥郁四溢。

&esp;&esp;霍宅花园的凉亭外，有风摇动桂树枝叶，一时间桂子纷纷如雨，在夕阳里争相坠落。

&esp;&esp;霍奉卿领着田岳，二人并肩踏过渐被落桂覆盖的碎石小径，入凉亭内落座。

&esp;&esp;家仆已在凉亭中摆好茶，石凳上也铺了锦垫。二人相对落座，饮茶叙话。

&esp;&esp;田岳以盏盖轻撇茶叶浮沫，唇角牵起淡淡笑弧：“下官今日冒昧登门，霍大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

&esp;&esp;霍奉卿面上神情疏淡平静，半点波澜也无：“正相反，甚是意外。”

&esp;&esp;虽说二人眼下同是原州府官员，但田岳任职的钱粮署归州丞府直接管辖，认真论起来，霍奉卿只是他名义上的上官。素日里除了“旬会合议”时，两人连单独照面的机会都不多。

&esp;&esp;而若要论私交，那就更谈不上了。

&esp;&esp;田岳虽也曾在邺城庠学就读过，但他稍长着几岁，求学时代与霍奉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esp;&esp;在公在私的关系都不亲近，田岳今日代替一众同僚登门探望称病告假的霍奉卿，就着实显得突兀怪异。

&esp;&esp;但霍奉卿并不急于深究田岳的来意，虚应敷衍后，从容抬手，示意他用茶。“小田大人，请。”

&esp;&esp;田岳端起茶盏，颔首致谢，执着地将话题扯回方才：“虽霍大人口称意外，但我总觉得你早就料到我会来。毕竟州府有传言，霍大人颖慧洞达，既敏于察又精于算，总能准确预判对手的下一步。”

&esp;&esp;他接连两次开口都别有深意，明显在递话头。

&esp;&esp;奈何霍奉卿偏不顺他的路子走，佯装不知地半垂眼帘，悠然浅啜香茗。“传言嘛，三人成虎是常有的。霍某年稚历浅，勉强算有几分小聪明，但也万万没到能掐会算的地步。”

&esp;&esp;他放下茶盏，抬眸向田岳看去：“况且，霍某私以为，小田大人并不是我的对手。”

&esp;&esp;田岳话里有话，霍奉卿的回应也是九曲十八弯。

&esp;&esp;粗听此言，狂妄之感扑面而来，好像他是在轻蔑嘲讽田岳不足为惧，算不上对手。

&esp;&esp;可若换个角度细品深意，又仿佛可以理解为，霍奉卿并不觉得田岳会成为自己的对手。

&esp;&esp;原本是田岳主动出击，可这番机锋来回后，霍奉卿反客为主，将田岳套进了他的路数里。

&esp;&esp;田岳一时吃不准霍奉卿到底是哪个意思，便未再冒进，敛神笑笑，不着痕迹地回到“登门探病的同僚姿态”。

&esp;&esp;闲叙间，田岳便又说起那桩关于霍奉卿与云知意的荒谬笑谈。

&esp;&esp;“……常大人倒也无恶意，左不过就是闲的没事，胡乱打趣。毕竟霍大人昨日上望滢山找云大人讲和，今日便称病告假，实在过于凑巧，难免惹人揣测。”

&esp;&esp;霍奉卿抿茶颔首，状似随口发问：“哪个常大人？织造署常桂洲还是工务署常盈？”

&esp;&esp;“工务署常盈大人，”田岳颇有深意地以余光瞥他，“云大人今日寻她去谈了与淮南、庆州联合疏浚滢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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