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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1页）

&esp;&esp;她应该也有所觉察，似乎感到诧异，又不解，戒备地盯了他一眼，下一刻再次微笑：“谢谢您，不过真的不用，我自己回去，也方便的――”

&esp;&esp;恰一辆东洋车来了，被她叫住，车夫停车，抽下绕在脖子上的白洋巾，弯腰替她掸了掸位子，她坐了上去，车夫拉起车，她被要带走了――

&esp;&esp;“等等！”

&esp;&esp;贺汉渚再次追了上去。

&esp;&esp;她让车夫停车，扭头，看着又一次叫住了自己的他，投来两道目光。

&esp;&esp;“您还有事吗？”

&esp;&esp;贺汉渚突然顿悟，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来自于她的疏离。

&esp;&esp;从下来见到她，她说出（苏雪至提着一网兜的水果，）

&esp;&esp;苏雪至提着一网兜的水果，来到了余博士任教的国立中学。

&esp;&esp;中学位于老城区，好像是早年驻城的兵丁营房改的，就读的学生，则大多来自普通的人家。学校上周已经放假，锈迹斑斑的两扇大门紧紧地关闭，透过栅栏看进去，几排黑乎乎的教室，一片白皑皑的积雪，空荡荡的，看起来已经没人了。

&esp;&esp;但苏雪至听表哥提了一句，余博士老家的亲人，在很多年前因为一场鼠疫已全部死去，所以他放假不回，现在依然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于是使劲敲着铁栅栏，敲了好一会儿，才见慢腾腾地走出来一个头戴狗皮帽两个手相互插袖兜的看门人，缩着脖子，没好气地问是什么事，当听到说是来拜访余博士的，撇了撇嘴，打开了铁门。

&esp;&esp;“那个余先生啊，放假后，就只出来过一趟，买了点米面，白天晚上是连个人影也见不着。平常也是，教完书，不是窝在屋里，就是钻进破房子里摆弄瓶瓶罐罐，好像身体还不好，再这样，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esp;&esp;说着，拿下巴戳了戳操场西北角的一排矮屋：“喏，就住那边，最靠里面的！”

&esp;&esp;苏雪至向他道谢，见他眼睛盯着自己手里提的东西，就拿了两只桔子出来，递过去，看门的接了，这才又缩着脖子钻回了屋。

&esp;&esp;苏雪至踩着脚下咯吱咯吱的积雪，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来到了看门人指点的那间宿舍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esp;&esp;她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小半道，出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四十来岁的年纪，面容清癯，目光有神，但却留着一把乱须，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几天没梳了，像是顶了一只鸟窝。

&esp;&esp;他的面色也带蜡黄，看着有点像是久病的样子，身上穿了件于这天气来说已经单薄的旧的灰布棉长袍，人站在门后，用戒备的目光打量她。

&esp;&esp;“你是谁？你找谁？”

&esp;&esp;苏雪至忙自报身份，说自己是那个姓叶的小警长的表弟，姓苏，今天特意过来拜访他。

&esp;&esp;余博士似乎知道她，态度这才客气了起来，开门，请她进来。

&esp;&esp;屋子窄旧，只有十来个平方，门后的一个角落里，放了一只炉和简单的炊具，对面一张单人床，一张简陋的书桌，其余空间，几乎全被书和纸张给占满了，显得十分杂乱，甚至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esp;&esp;这年头，购置书的价钱并不便宜，苏雪至随意扫了一眼，就看见好几本原版的医学书籍，像这种进口类的，价格只会更贵。

&esp;&esp;屋里很冷，炉子也没生火。

&esp;&esp;余博士胡乱收了一张空椅上堆着的一叠书，让她坐，又去给她倒水，提起水壶，里面却是空的。

&esp;&esp;“小苏你坐，我这就烧水去，早上看书入神，忘了起火……”

&esp;&esp;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她见堆在墙角的煤球也没剩几只了，怀疑这位余博士的钱，大概全都拿去买书了。

&esp;&esp;她忙站起来：“不用不用，我不渴，先生您不用忙了，还是坐下说话吧。就是我刚才听见您在咳嗽，是不舒服吗。没去医院看下吗？”

&esp;&esp;余博士说入秋的时候生了个病，最近几个月又出事了，一直东奔西走，到处找失踪的朋友，没来得及调理。

&esp;&esp;“我没关系，就是至今尚无青鹤的下落，我每每想起，心中便觉忧虑无比。”

&esp;&esp;他神色忧懑，顿了一顿，平复情绪。

&esp;&esp;“不幸之万幸，这回叫我遇到了叶警长还有小苏你们，当然，也仰仗贺司令，这才得以铲除药厂之毒瘤，避免流毒更甚。青鹤若生，如今必欢欣鼓舞，这正是他当初的所愿。倘若万一不幸已去，有这结果，于他，应当也算是一个告慰。”

&esp;&esp;苏雪至也说：“吴先生不但心中始终存有正光，更是身体力行，令人敬仰。我今天过来，除了拜访您，也是想问一声，吴先生如今生死未卜，家中是否还有需要照顾的亲人？若有，在吴先生归来之前，我愿尽一分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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