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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果然他们从来同生共死，荣辱与共，彼此间能赠给对方七成的，就绝不会只给三分。寒千岭举盏，向半空中遥遥一敬，此时桌上除了他和吴霆的茶具之外，还额外布着一盏茶香袅袅的香茗。

&esp;&esp;“今后都会定在此日，不会改。”

&esp;&esp;吴霆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宫主是在回答他方才的新名字

&esp;&esp;当封雪张开巨口把碗口大的破洞撕扯到如四人环抱大小，足以容她通过后，四人从死地上空的缺口处生生撞出来，直到已经进入漆黑的空间之中，心中犹自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esp;&esp;这其中以洛九江的心理波动最甚——他方才一步步成胸在竹，安排起来有条不紊，但实际上在自己的“裂穹窿”真正落到界膜上之前，撕裂这片天际的几率也只是五五开。

&esp;&esp;毕竟这是一式他新想出的招数，虽然其中包含着某种逆境中打磨出的全新领悟，可没经过任何练习，那也只不过是一块初见雏形的胚胎。然而洛九江毅然启用这招，不仅因为当时四面楚歌，更因为他觉得他能够。

&esp;&esp;一边这么想着，洛九江一边握了握自己的手，他回味着那一点白光破开厚韧界膜时的特殊感觉——与手感无关，也与修为无关，在那一式舒展到极致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了什么本源。

&esp;&esp;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本质已在洛九江心中留下印记。

&esp;&esp;在刚从被封雪生吞活扯拽开的缺口中跃出的一刹，四人齐齐转头回望，就连含了满嘴界膜的封雪也不例外。四双眼眸倒映着那被时空乱流涌入而割裂粉碎的世界残骸，只见到无数白雪和红色饕餮幻影一起，湮灭于漆黑的空间乱流之中，不比尘埃更引人注目。

&esp;&esp;霜树、雪原、藏在皑皑白雪下的地宫，乃至破界而出时漫山遍野的无数饕餮，尽数离他们远去了。洛九江听到谢春残似哭似笑地大叫了一声，回手扯下一个袋子抛尽那还未完全裂解的世界之中。

&esp;&esp;袋口在半途上松开，袋子打着旋跌进乱流之中，一路洒出好多红红绿绿的小牌。洛九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死地众人植在皮肤下面，用来以命置物的牌子。

&esp;&esp;“还差一块。”谢春残咬着牙根道，他右手倒抽出一根羽箭，看也不看便在颈侧一划，眨眼之间已经扯出那块还黏连着血肉的亮橙色的牌子，他把牌子远远丢开，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

&esp;&esp;从此死地的归死地，新生的属新生。

&esp;&esp;四人如流星一般在界与界直接漆黑的时空中匆匆划过，封雪宽厚的脊背仍在流着潺潺鲜血，小刃有点忧心，想坐直了看看，被注意到她动作地洛九江眼疾手快地摁回趴下的状态。

&esp;&esp;“别担心，有我盯着呢。”

&esp;&esp;他在斩破界膜后经脉中全部灵气基本都被抽空，绷到极致的精神稍一放松就有不尽的疲惫纷涌上来。他早累得能够直接昏睡过去，却仍强打精神坚持到现在，提着心放好最后一班哨。

&esp;&esp;毕竟在四人之中，只有洛九江具有在空间中穿行的经验，而那次经历给他带来的全部感觉便是极度危险。若真有什么情况突如其来，他能早冷静个一两弹指，没准就是生死之别。

&esp;&esp;他如一张拉满的弓，不敢放过周身半点风吹草动。不过这次空间旅途却是难得平稳，直到饕餮扑进一个绿草如茵的全新世界，他们也没遇上任何意外。

&esp;&esp;可能自己番外一郎骑竹马来

&esp;&esp;“宫主惯来喜着蓝袍呢。”在替他扯平衣角褶皱时，侍女突然笑盈盈道：“也只有宫主光风霁月，能将蓝衣穿出十分沉静。”

&esp;&esp;侍女知道宫中的许多大人对宫主都格外惊怕敬畏，她也听过那些关于宫主“冷淡”、“漠然”、“仿佛生而无心”的闲言碎语，可对她们这些血脉弱小的妖族来说，深雪宫主其实是一位好首领。

&esp;&esp;他不暴虐，也不爱迁怒，天大的事到他眼前仿佛都变得极小。那些常人眼中的“大事”既然激不起他的过度反应，当然就更不会牵扯到他的爱憎喜怒。

&esp;&esp;宫主连对下人高声斥责也没有过，当然就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叫人把服侍的人拖下去。日常菜肴咸一点淡一点，衣裳配色深一点浅一点，熏香味道重一点轻一点全都无关紧要，哪怕侍女偶然发现了他喜着蓝衣呢，可就是给他拿一件紫袍过来，他也便从善如流地上了身。

&esp;&esp;他很好伺候。

&esp;&esp;有一次议事时殿中剑拔弩张，左右两列的大人们各执一词，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侍女在一旁被妖威所慑，两股战战，几乎就要软倒在地。宫主却脸色也不变，半点瞧不出对于下属们吵成一锅粥的不满或恼火，他同往常一样自然地吩咐侍女给他换一壶新茶，然后退下便好。

&esp;&esp;“诸位请继续。”他平静地说，“饮完这壶茶水以前，我要听到你们商议得来的结果。”

&esp;&esp;他说出“商议”两字时全然不带烟火气，似乎不觉得这词用在眼下场景中有哪里讽刺。

&esp;&esp;后来受赦退下的侍女有心摆弄离开水漏，确认宫主从殿中缓缓踱出的时候，恰好与他往日饮尽一壶茶水的时间相差无几。

&esp;&esp;“我确实偏爱蓝色。”侍女很快就得到了这句偶然闲话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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