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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哪个楚哪个纵?”楚纵不打算再憋着,冷笑着从牙缝里迸出字来,“一来就问东问西,尽说些没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封梧没被这莫名其妙的脾气激怒,温声温气地解释。
“不用!”楚纵重重掀开桌板,打断了封梧。“哐当”一声,吓得前排的裴钱匆忙把圆胖的身子往后仰。
瞧瞧这“我不是……我只是”的句式,虚伪劲都要溢出来了!楚纵在心中瞧不起。
他转过头就不理人了,只目不斜视地从多而糟乱的书堆里搜罗出第一节课的课本。又旁若无人地关上桌板,倒头趴在桌上,单用剃得毛毛刺刺的后脑勺对着封梧。
封梧有些发怔,他黑白分明的、好似连爱憎也跟着分明的眼睛浮上了晦涩难懂的郁色。这郁色转瞬便敛进了内双的眼皮中,不为人所知。
他的神情仍是克制而温和的。
前排目睹来龙去脉的赵绿帽见势头不对,立马嬉笑着打起了圆场:“咳,这位封哥,不好意思,楚哥今个儿心情不好,他人其实不错的,也不是有意针对你,还得请你多担待担待。”
他头顶“西瓜皮”,和浑身带刺的楚纵正相反,是个不怎么要脸皮的滑头,正擅长和人打交道。
这时候他也没管封梧的真实年纪,反正要缓和情况,低头叫哥总没错。
说着他一面在心里叹息楚纵那嘴毒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得他帮着擦屁股;一面在桌底下使劲拍了裴钱这木头一下,示意他帮腔。
“啊!”裴钱吃痛,圆胖的身子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见赵绿帽笑得渗人,明白了,遂磕磕巴巴地附和,“是是是,楚哥人很好的,就跟……”
他挤着眉眼、绞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灵机一动:“就跟红烧肉一样!”
赵绿帽笑都僵了,又在桌底下拍了裴钱一巴掌,叫他闭嘴。
没忘和封梧解释:“这小子脑子有坑,别理他!”裴钱犹自委屈,低声骂赵绿帽出尔反尔。
封梧笑盈盈地在一旁听着,这会儿酒窝都深了几分。他摇摇头,没正面回话:“你们关系真好。刚才倒也怪我,尽问了无聊的事。”
“还有,以后都是同学,那么客气做什么,我初中往上跳了一级,小你们一岁,要叫哥,也该我叫才对。”
“嗨,一个称呼而已,计较这些干嘛?都说英雄不问岁数,谁不知道封哥你是高一年级第一,我还指望以后借个作业抄抄呢!”赵绿帽笑着摆摆手,没过心。
封梧这话听听就好,才见第一面,谁知道肚子里什么底细?真要不客气,指不定就把人给得罪了!
楚纵在班里处境本就不好,得罪了新同桌,岂不雪上加霜?都说先入为主,既然楚纵的臭名声迟早传到封梧耳朵里,臭脾气也迟早暴露,他和裴钱只能在初印象上帮楚纵努力一把。
这么想着,赵绿帽却又暗中咋舌。他这番话,主要是给楚纵一个台阶,没想到封梧倒顺着下去了。
看着那么好脾气一个人,也不知哪儿犯到了楚纵。
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楚纵。
楚纵还跟个没事人似的趴在桌上,不知真睡还是假睡,左右是没睡。
楚纵确实没睡,他竖着耳朵,默默听着两个死党和封梧说说笑笑聊开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俩傻子也真是,聊聊聊,有什么好聊的!
楚纵不忿地闭了眼,只当自己是个聋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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