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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结果这一夜金花又摁着领子不给解纽子:“表舅舅,我累。”还伸着细笋尖儿样儿的手指头数,“游船那夜睡了两个时辰?昨儿吃了酒,满打满算歇了三个时辰?今儿还没眠一眠呢……”
&esp;&esp;“那……”福临沉吟着凑上去亲她伸着的手指头,“依表外甥女儿,怎么着?”
&esp;&esp;她对他抿嘴一笑,眨眨眼,勾了勾手指头,皱着下巴送出一对红唇。他想也不想轻轻噙住,舌尖接到她渡过来的那个光溜溜的酸梅子核。“啵”一声,她收了唇:“您去洗漱,顺便帮我把核儿吐了,谢谢您。”
&esp;&esp;他刚下床,又听她唤:“表舅舅?帮我倒碗茶喝?渴。”他喜滋滋擎着盏捧着壶进屋。心里想着,她好似知道他喜欢她,要不如何使唤起当朝天子,昨儿要梅子,今儿喝参茶……
&esp;&esp;等他掀被窝儿,她早睡熟了。一间屋那么大的床,她滚在里侧,拥着被子睡得黑甜。他忍不住失意地轻手轻脚躺下,只那一身木香挡也挡不住,盈了一帐子。刚阖上眼,被窝里滚过来一个玉润的身子,闭着眼睛抽抽鼻子,钻在他怀里,又睡得齁齁沉。惹得他悲喜交集,哭笑不得地搂着她睡了。
&esp;&esp;一夜好眠,金花睡得迷迷糊糊,耳朵痒痒的,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唤她:“金花。”她硬睁了睁,没撑开眼皮儿,这声音又说“睡饱了,想摸兔儿吃桃儿……”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今天有事写不完了,先发吧。
&esp;&esp;比心。
&esp;&esp;争宠
&esp;&esp;往日裹在层层束缚里的桃儿,现在仿佛剥了皮儿,柔软滑腻,顶上一个小巧粉红的桃尖儿,胀着福临的手心儿。
&esp;&esp;天光熹微的清晨,先有一声鸟儿唤,惊了春,之后便是无数的莺啼鸾鸣,一递一响,娇声裹挟着早上的矇眬睡意,乍醒还昏间,也不知是醒透了还是又晕沉,反而没了那些理法束缚,只余他对她的喜,她对他的容,两人一壁取一厢接,又一人迎一方送。
&esp;&esp;福临的胡子重冒出来,扎在金花柔嫩肉圆的下巴上,疼得她吸溜气儿,他听她声气儿乱了,睁眼看她,她阖着眼,两片小扇子般的睫毛,浓厚地垂在眼下,更显得鼻梁细陡,鼻梁上方的眉心拧个“川”,额角的碎发里凝着汗珠子,一大把黑头发散得周身是,映着肌肤胜雪,晨光幽暗,她周身却蒙蒙放光,像是雾里点了盏原白色的灯笼。
&esp;&esp;“金花。”他动心地唤她,她一滞,张开眼,桃花眼尖尖的眼角先现出委屈的神色,嘴唇也褶皱起来,她忍不住“唔”了一声。
&esp;&esp;神思恍惚间,伸着柔嫩的手来摸他的胡子,轻轻说了一声:“怎么这么茬硬。”
&esp;&esp;他闷着头不吭声,一用劲儿,她就“呜呜咽咽”,随着一呼一吸的气儿抖。
&esp;&esp;终于承不住,就手挠在他下巴上,跟挠猫儿“呼噜”似的,一边碎声紧着唤:“万岁,万岁。”听得他自己先喘不上气儿来,又怕她背过气去。他俯到她耳边说:“金花,喊朕的名字。”她扭着身儿不肯,他无奈迫紧了她,摁着她虚攥的小拳头,两张汗湿的面孔叠在一处,互相氤氲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木香混着甜香,味道的纠纟厘终究及不上两身的羁绊……
&esp;&esp;早上戴冠的时候,福临盯着金花,竟然无论如何没法把她跟刚刚那个人重在一处,刚那人红着脸,湿淋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眯着眼,两颗细小的银牙斜咬着下唇,睨着他不吭声;现在她梳着两把头,头发一丝不乱,脸上敷得白净细腻,香喷喷的,穿着一身绯色的旗装,长裙泄地,正瞪着眼睛,伸着胳膊给他系冠带儿,手指一下一下掠过他下巴,另一样手上的胰子药味儿又扑进他鼻孔里。
&esp;&esp;“皇后?”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拽上她的袖子。
&esp;&esp;“嗯?这就好了。”她闪着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凑过来,微微仰脸看着他。
&esp;&esp;他看了眼外头的小太监,低头到她耳边说:“你刚,为什么不喊朕的名字?”唇风就蹭在她耳朵上,话送出去,还没看到她的脸,先看到她耳朵红了。
&esp;&esp;他,刚穿了吉服,一身炫目的云龙海崖满绣,又戴了秋季的台冠,遮了大半个额头,帽沿儿和冠带儿勾出来一张玉面,浓眉墨眼,悬胆鼻子,不笑自翘的两片薄唇,跟谪仙似的,偏说的全是俗话儿。
&esp;&esp;她再朝他扬扬脸,他才瞧清楚,她从脸上红到脖子根儿。正瞧着,却不防备她一把搂着他,手在他后腰上扒拉着,隔着重重叠叠的衣裳戳戳他腰窝,坏笑着扬起脸,说:“我不好意思……”
&esp;&esp;叫他的名字不好意思,对他上下其手却好意思,身体力行,毫不含糊。
&esp;&esp;
&esp;&esp;慈宁宫。
&esp;&esp;太后心情大好地对儿子说:“皇儿,予想去南苑住几天,骑骑马,散散心。”是太后想了一天想出来的法子。不好直接问鳌拜和遏必隆两位将军所做所为是不是皇帝授意,更不好问昨日叔王济尔哈朗进养心殿议了些什么大事,万一皇帝驳了她,反而没了转圜的余地;只能试探着离宫,看皇帝的态度。照往常,南方的战事正吃紧,北边也不太平,福临若还依靠她,势必要拦她,或者跟她同行,有事两人就手商议。
&esp;&esp;结果福临眼皮都没抬,淡淡说:“秋高气爽,皇额娘去南苑住一阵也好,着静妃和谨贵人跟着,替儿子尽孝,南苑若住着顺心,不必急着回来。南方战事正是吃劲的时候,儿子此番先不去。”说完伸筷子夹了块鹿脯,填进口中,细细嚼着不吭声了。
&esp;&esp;太后听儿子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有,心里不是滋味儿,甚至连随扈的嫔妃都帮她定好了,她说“住几天”,儿子却说“住一阵”,不啻欢天喜地把她送走。于是说:“静妃她们倒不打紧,予想着皇后还没去过,主要想带皇后和四贞丫头姑嫂俩同去,在宫里也把她俩拘束坏了。到了南苑也能陪予说说古记儿。”说完对着四贞格格和金花慈爱地点头一笑,“予瞧着她俩也投缘。”太后想试探下,看皇后是不是皇帝的软肋。
&esp;&esp;四贞格格忙在一旁欢快地点头,干脆地说:“听凭额娘安排。”又伸手去摇摇皇后的袖子。
&esp;&esp;金花正捏着筷子布菜,听太后这么说,停了筷子,先对太后温顺地一点头,又去看福临。
&esp;&esp;她想去,只要能离了皇宫,去哪儿玩一趟都好。上次看望姐姐,在王府穿花步柳走的那几步,已让她身心一舒。清初的南苑,据说有海子,能骑马,还能打猎!纵马飞驰,该是多么恣意的体验,她常在梦里随着阿拉坦琪琪格在草原上骑着马飞。况且她跟四贞格格约了射箭,转眼过去两月,她俩还没携手出过坤宁宫,去御花园转转的闲空儿都难得。唯一的不如意,大约就是她身子骨儿不适,明明长高了也胖了,自从合帐一直病歪歪,顿顿喝汤药,越发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病西施。不过也许离了这深深宫阙就好了。南苑的混着草香味道的风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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