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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回复:“相信。你有什么事?”
&esp;&esp;那人没回,我看了一下那条短信的发送时间。是下午,应该是早就睡着了。
&esp;&esp;到乌汶时东方已经开始蒙蒙亮,先去方刚收买的那人家中,让他把死婴尽快送过去。那人只有一辆摩托车,我和方刚用绳子把冷柜捆在摩托车后座上,让那人马上出发。
&esp;&esp;不到一个小时,那人回来了,称东西已经送过去,还说他刚进屋,阿赞屈带就说好大的怨气,看了看冷柜里的死婴,就付给他两万泰铢。
&esp;&esp;方刚问:“阿赞屈带家里还有谁?”那人说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徒弟,另一个是脸上有伤痕的中年男人,每隔两三天都会来找他一次。不用说,肯定是姜先生了,方刚按约定把那两万泰铢当成辛苦费付给那人,告诉他要绝对保密,那人连连答应。
&esp;&esp;按那人的描述,阿赞屈带住在乌汶西北部树林边缘的一座竹楼中,附近有几户民宅,比较偏僻。方刚对我说:“我俩就在这附近先住下,我朋友会随时通知我消息,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esp;&esp;等待的时间很焦急,连有客户给我发短信询问的生意都没心思搭理。两天后的下午,负责盯阿赞屈带的人给方刚打电话,挂断后他告诉我,又有人给阿赞屈带送了一具死婴,还商量称要在今天午夜施什么法。我问那人是怎么看到阿赞屈带家中的情况,还能听到他说话。方刚说:“阿赞屈带住的是普通吊脚竹楼,底部堆着很多鸡笼子,他就是藏在那里偷听到的。要是晚上就更方便了,躲在窗下就能偷看,附近也没什么居民,不用担心被发现。”
&esp;&esp;他拿出乌汶地图,用红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小圈,再划出最近的路线。这两个小圈分别是阿赞屈带的住所,和姜先生落脚的旅馆,两地距离大概有五六公里。
&esp;&esp;方刚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了那个负责盯姜先生的人,他称姜先生还住在乌汶的那家旅馆中,现在都在屋里没出来。
&esp;&esp;“走,去和姜先生做个临时邻居。”方刚记下地址,开车带着我来到乌汶西北的某旅馆。这里比较偏僻,附近全是树,旅馆对面只有一家很简陋的餐厅,方刚的那位朋友就在这里负责盯梢,我很佩服他,每天拿两百泰铢,要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除非姜先生出去,否则他也得在这耗着。方刚给他两百泰铢,让他可以暂时解放了。
&esp;&esp;我俩找个靠窗位置坐下,叫了一份汤慢慢喝。我说:“咱们不是要在这里坐到半夜吧?”
&esp;&esp;方刚白了我一眼:“你也可以坐在姜先生的房门口等着。”我没了话说,只好坐着喝汤。喝的过程中,方刚叫来餐厅老板,向他打听距离这里最近的警局电话号码,餐厅老板去翻电话本,告诉他警局就在从这里走出去三四条街,没多远,又把地址和电话号码抄给他。
&esp;&esp;我问方刚要干什么,他把写有号码的纸条放进衬衫口袋:“留着,早晚用得上。”
&esp;&esp;幸好这家餐厅是24小时营业,我俩从傍晚坐到十一点钟,几个小时内叫了四份冬荫功汤,我跑了十几趟厕所,方刚也去了几次,我几乎都想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冬荫功了。
&esp;&esp;十一点出头的时候,我正拄着腮帮子打盹,方刚碰了碰我,把身体向后仰去,我连忙躲在窗边,借着夜色,看到有个人影从旅馆里走出来,站在路边左顾右盼。说实话我都没看清是不是他,因为月光没那么亮,只是觉得眼熟。方刚这家伙似乎是夜猫眼,立刻撤身走向大门,我也连忙掏出钞票放在桌上,站在方刚身后,透过餐厅的玻璃侧门偷眼向外看。
&esp;&esp;方刚低声说:“姓姜的在犹豫什么,难道在这里还想叫到出租车?”
&esp;&esp;几分钟后,有一辆摩托车从这里驶过,姜先生抬手去拦,又掏出钱递给开车者,坐在后座开走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姜先生是想顺路拦车。我笑着:“可能是平时占便宜占惯了,连出行都想搭个顺风车。”
&esp;&esp;我和方刚出了餐厅,开着皮卡在后面慢慢跟随。距离拉得很长,并没有急于跟上,反正我们认识路线。照图上所标的路线,远远看到前面有几座竹楼,把车停在路边,方刚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有个人从一座竹楼的后面溜出来,跑到我们面前。
&esp;&esp;“就是你出来的那座竹楼?”方刚。
&esp;&esp;这人点点头:“刚才脸上有疤的那个人又来了,正在里面说话,好像在等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要施什么法术。”收了两百泰铢,这人的使命就算是完成。方刚让我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带着我悄悄摸到那座竹楼后面,窗户大开着,从里面透出摇晃的火光,好像屋里点着火,还隐约传出说话声。
&esp;&esp;方刚来到窗户旁边,侧着身体朝里面偷看,随后用手给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也过去。我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的另一侧,学着方刚的姿势也侧身向里看。屋子不小,呈狭长型,里面中央放着一个大铁盆,里面架了高高的木柴,火星噼里啪啦直响,光亮耀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铁盆上横着铁架,中央有个铁丝网兜,处于火势的正上方,旁边有个大玻璃罐。
&esp;&esp;疯僧的下场
&esp;&esp;屋里有四个人,一个是姜先生,一个是当初蒋姐逼迫老谢把我和方刚骗去时,见到的那位阿赞屈带,还有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估计就是阿赞的徒弟了。另外在屋里的木柱上还捆坐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头发也很乱,嘴被东西堵着,身体不停地挣扎。双腿乱蹬。虽然被跳动的火光晃得看不清面目,但我还是能认出那女人居然是蒋姐。
&esp;&esp;我很奇怪,蒋姐之前就和阿赞屈带有勾结,可现在怎么对方翻脸了?为什么要把她捆起来?
&esp;&esp;阿赞屈带和姜先生说着什么。徒弟在旁边翻译,因为说话声比较小,火盆燃烧的声音比较大,具体说的内容听不清,等眼睛适应了光亮,看到火堆旁边的地上放着七具婴儿的尸体,都被用白色麻布包裹着,上面画了很多黑色图案和符咒。
&esp;&esp;姜先生和徒弟走到蒋姐身旁站定,阿赞屈带盘腿坐在一排婴尸面前,开始念诵经咒。我看到方刚掏出手机,悄悄按着键,不知道给谁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收起来。我心想这老哥真沉得住气,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还在看手机。
&esp;&esp;阿赞屈带念了一会儿经咒,徒弟走过来抱起一具婴尸。打开裹尸布,将婴尸放在铁丝网兜上。这徒弟似乎不怕火烧,他的动作很慢,双手捧着婴尸朝铁丝网里放的时候,火苗就舔着他的身体,但他完全没反应。
&esp;&esp;放完婴尸,阿赞屈带念诵经咒的速度更快。徒弟手里拿着一个长柄的大铁勺,伸到铁丝网兜下面接烤出来的尸油。婴尸被烤得嗞嗞直响,弥漫出一股烤肉的焦臭,我连忙捂上鼻子。十几分钟后,阿赞屈带抬手示意,徒弟就把铁勺中的油倒进那个大玻璃罐中,把那婴尸抱出来,再换另一个。
&esp;&esp;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烤,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老谢和我说过,炼这种无法可解的降头油。最后要用活人烤出来的尸油才能完成,那个活人从哪里找?不会是……
&esp;&esp;想到这里的时候,那边已经烤完毛师傅
&esp;&esp;心里一大块石头终于落地,在和方刚、老谢及两位阿赞聚餐庆祝之后,我们又各奔东西,各忙各的事。我订了两天后回沈阳的机票,打算回家住几天,也顺便散散心。在附近的寺庙请了十来条便宜的正牌,到时候带回去。
&esp;&esp;晚上躺在床上无聊翻手机,看到之前那个问我“是否相信报应”的人已经回了短信,说对泰国佛牌不太了解,想咨询我。
&esp;&esp;对于这类事,我一般都是比较抵触。再加上最近姜先生和蒋姐闹事搞得有些疲惫,所以我就没想理,回复道:“不好意思,我很忙,你可以先去网上自己了解相关知识。再找我请牌。”
&esp;&esp;刚要睡着,手机又响了,看到还是那人发的短信,内容有不少错别字,似乎对手机拼音打字还不熟悉。此人称自己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那么聪明会上网,是单位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戴着佛牌,给他讲了泰国佛牌的功效。还给了他我的手机号码,说我这个牌商比较可靠,他才发短信问我的,连发短信都是年轻人现教的。
&esp;&esp;怪不得这么多错字,听到是熟客户介绍,我只好耐着性子问他多大年纪,怎么称呼,对方回复说:“我姓毛,今年五十九,你就叫我毛师傅吧,在单位大家都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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