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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应小檀随着他的话渐渐回神,这才想起来赫连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她偏首向窗外看去,夜色如墨,廊下的灯笼映在窗纸上是一片昏黄。赫连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带着笑问,“想什么呢,还想刚才的梦?”
&esp;&esp;“没有……”应小檀转回身,“现在什么时辰?王爷怎么来了?”
&esp;&esp;赫连恪伸手替她别了下耳畔的碎发,刻意放柔了声,仿佛生怕惊坏了应小檀,“这几日朝廷的事忙得撂不开手,父皇申饬太子,二哥又不理俗务,许多事便落到了我和四弟身上……是以这才抽出时间来看你。”
&esp;&esp;不像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倒好似在解释什么一般,应小檀狐疑地打量了赫连恪一下,“可……天都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在我房里?”
&esp;&esp;“本来只是想看你一眼,没料到你正做噩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叫都叫不醒……花末儿说,你这样好几天了?”
&esp;&esp;应小檀没答话。
&esp;&esp;只是看她一眼?却在这个时辰?
&esp;&esp;应小檀眼神里是怀疑,赫连恪却坦坦荡荡,嘴角还挂着包容的笑。
&esp;&esp;他确实仅仅是为了过来看应小檀一眼,应夫人派人给他捎了信,先是描述了应小檀的病状和太医的诊断,又附了药方以作证明……最后,应夫人委婉地提点了一下,如果他有时间,便到云清观来看看小檀。
&esp;&esp;这不是他
&esp;&esp;李念朝接了那玉佩不免一愣,看向应小檀的眼神不免带上了几分亲昵,“你识得我阿姐?阿姐她好吗?”
&esp;&esp;应小踟躇了下,微笑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很好,不过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
&esp;&esp;李念朝捏着玉佩在手里摩挲了几下,接着交还给了应小檀,“你代我还给阿姐吧,就说我一切都好,叫阿姐不必担忧。”
&esp;&esp;应小檀并没接,“你收着吧,定福公主正是叫我将它转赠于你的。”
&esp;&esp;李念朝闻言脸色大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阿姐她要做什么?她不管我了吗?”
&esp;&esp;应小檀万没想到李念朝会这么快就猜到,一时竟有些后悔。七岁的孩子,从皇宫里的锦衣玉食里一朝跌落俗世,改姓更名,和普罗大众一样在凡尘里煎熬……而如今,他又要面临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应小檀低叹一声,只是道:“我不清楚,公主这样吩咐我,我便这样做罢了。除了给你这玉佩,另有桩事,我也要与你商量。”
&esp;&esp;“什么?”
&esp;&esp;“你阿姐命我为你找先生开蒙,送你读书,但不知你可愿意?”
&esp;&esp;李念朝紧紧攥着那枚玉佩,小小的身子,故作坚强地立在原地,“不敢劳烦,道长已经为念朝找了一位哥哥教念朝读书,还请您转告阿姐,请她不必担心。”
&esp;&esp;应小檀心头一跳,禁不住问道:“是谁?”
&esp;&esp;“正是不才在下。”帘子被人打起,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应小檀嘴唇张了张,却十分克制地没有喊出那人的名字。
&esp;&esp;裴永谡莞尔,伸手搭在了李念朝的肩上,俯首向应小檀一礼,“良娣,久违了。”
&esp;&esp;应小檀岂敢受他的礼,侧身一避,应小檀紧接着道:“裴郎安好。”
&esp;&esp;两人同时抬头,四目交对的瞬间,都是忍不住一笑,裴永谡先拍了拍李念朝,示意他先下去,继尔温声问候,“听师母说,你身子已经大好了?”
&esp;&esp;应小檀低首,抿唇含笑,“好多了……那日匆忙,也未来得及向裴郎道谢,今日倒是凑巧撞上了。”
&esp;&esp;两个人干站在屋子里,总是不雅,裴永谡挑帘请应小檀向外去,两人肩并肩,便立在庭中海棠树下。
&esp;&esp;仲秋季节,树脚下堆起了厚厚一层枯叶。
&esp;&esp;黄褐簇在那里,愈发衬得一旁的裴永谡君子玉颜,他穿了云水纹的道袍,青冠束发,是这秋色里罕见的一抹春意。
&esp;&esp;但春天……已经过去太久了。
&esp;&esp;见应小檀低着头,裴永谡不甘这样的沉寂下去,率先搭讪道:“良娣也识得念朝吗?那是个顶聪明的孩子。”
&esp;&esp;应小檀并不敢直言念朝来历,只是莞尔,“原来是裴郎在教念朝……这是怎么牵来的缘分?”
&esp;&esp;“在下与素一道长是忘年交,受道长所托,教念朝读书识字,和一些浅显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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