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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她埋着脑袋做这一系列动作时，萧淮停止谈话，回眸看过来。

&esp;&esp;她没有留意周遭，因此忽略了他的打量。

&esp;&esp;看完旅游攻略空勤送来德式晚餐，菜品不算少：熏肉香肠，牛排，鹅腿，配有葡萄酒。

&esp;&esp;林霂动了几口就放下刀叉，端起酒杯晃了晃。杯子里是德国著名的葡萄酒，中文音译“莱茵雷司令”。

&esp;&esp;她酒量奇差，三杯就倒，之所以知道莱茵雷司令，也是因为男朋友偏好这种白葡萄酒。

&esp;&esp;十八岁那年，她问他：“明明是酸酸甜甜的葡萄酒，为什么翻译成莱茵雷司令？听起来冷冰冰，又有点傻傻的。”

&esp;&esp;他说：“木木，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和我纠结酒的译名？难道不应该说点别的或者做点别的？”

&esp;&esp;回忆悄然而止，她把酒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esp;&esp;酒入喉，多层次的果香再一次勾起她对旧时光的记忆：月牙儿弯弯的仲夏夜，充满花香气息的林荫小道，结伴成双的影子，轻盈的心情……

&esp;&esp;过去种种，都是那么美好。

&esp;&esp;酒精使得大脑皮层放松，思绪也渐渐发散。当林霂结束无边无际的遐思回到现实，时间已经蹉跎了许久，惟有耳机里的音乐在一遍遍单曲循环。

&esp;&esp;长时间的发呆导致脖子僵硬。林霂摘下耳机，活动头部肩颈，一偏脸，瞧见萧淮目不转睛地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旁边的桌板上还搁着几份文件。

&esp;&esp;作为医生，她非常熟悉各种奇奇怪怪的临床波谱图，乍看见电脑屏幕里起伏的蜡烛图，难捺好奇多瞄了几眼，不凑巧，萧淮抬头，目光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esp;&esp;他的神色有点意外，仿佛逮了个现行。

&esp;&esp;她很想别开脸，但是如此一来间接证明她在背地里偷窥他，不禁犹豫了。

&esp;&esp;四目对望，林霂败下阵来。

&esp;&esp;她不喜欢长时间的眼神接触，本能地并拢双膝，身体往后缩。

&esp;&esp;萧淮合上电脑，在文件的末页签字，递给美智子。整个过程他用的都是左手，动作从容老道。

&esp;&esp;他转过来，“林霂，我想和你谈一谈。”

&esp;&esp;“我现在在休假，不想谈论洋房的事情，况且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林霂开门见山地拒绝。

&esp;&esp;其实在飞机上一看见他，她就预感到他肯定会和她谈论上回被中断的话题。

&esp;&esp;萧淮却说：“与洋房无关。我近来工作繁忙，无法与你取得联系。既然在飞机上遇见，我想和你聊会儿，让你多了解我的祖父。”

&esp;&esp;“外婆早已去世，不论我是否了解你的祖父，都没有什么意义。”

&esp;&esp;话说到这份上，气氛俨然冷场。

&esp;&esp;萧淮静静地看着林霂，过了片刻，那双本无波动的眼眸多了几分深沉：“我敬佩苏女士对感情的忠贞和执著，同时我认为她用一辈子光阴等待的未必是我的祖父，可能是一句音信，又可能是一个原因。毕竟在上世纪30年代，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负心事，大多数的人都在颠沛流离。”

&esp;&esp;林霂意识到自己想问题过于片面，默默地端正了坐姿。

&esp;&esp;萧淮见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岔开一下：“我看见你晚餐几乎什么都没吃，是不是又生病了？”

&esp;&esp;这个话题缓解了她内心的尴尬，“不是，我出发前在家里吃了许多零食，不觉得饿。”

&esp;&esp;她回想起被空勤收走的餐盘里的熏肉香肠和牛排烧鹅，多讲了句：“好可惜，我只喝了点酒，其它什么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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